她剛洗完澡,肩膀上披着一件浴袍。
黃阿姨過來扶她進去,“進去吧太太,先生辦完正事會回來的。”
姜央任由她將自己帶進室內,目光盯着小牀方向,“我的孩子們呢?”
黃阿姨有些爲難地回她:“孩子在老太太那邊,今天太晚了,再說有那些人在家裏嚇着孩子,等一完事,回頭就給你送回來,先生親口說了的。”
姜央閉閉眸,已經不想再去爭了。
“他們在哪?”
“在樓下。”
姜央走到鏡前,稍微整理了一下走下樓去。
爲首的那人從沙發站起身,“阮太太,我們例行公事對你的來歷做下了解,希望你配合。”
姜央平靜道:“阮文禮應該跟你們說過,我失憶了不記得。”
“這不是理由,既然失憶了,你哥總記得吧?爲何他也失憶?”
對方揚揚下巴指向隔壁的方向,姜央心知現在不是她逞強的時候,於是開始按阮文禮說的,跟他們周旋。
三分真兩分假的說辭,對方顯然不信,但拿她沒奈何。
“今天就到這裏,我們先回去,明天再來。”
姜央目視對方出去,她走到院子,門口的人立刻將她攔下。
姜央道:“只是看看桃花而已,緊張什麼。”
對方聞言不再攔她,任由姜央走出門去。
姜央站在院子,隔着牆看見江祈懷的院子也站了不少人,不過只是審查並沒定罪,各方面並不算嚴明。
姜央順着桃樹看了一眼隔壁的院牆,看到江祈懷站在露臺上。
江祈懷站在露臺與她平靜對視,手指了指臥室方向。
姜央明白他所指,站了一會便轉身回到二樓的臥室。
姜央拿起電話,電話意外地沒有被斬斷。
姜央給江祈懷打電話,響了一聲他便接起。
姜央握着聽筒,還沒來得及開口,江祈懷就道:“別擔心,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僅憑一份身份證明只能證明你不是原來的人,別的什麼也查不出來,你咬死說不知道就行。”
姜央道:“我想知道你那本書的結局。”
江祈懷在那頭停頓了三秒:“我不是告訴你了?阮文禮最終會達成所願。”
“那我呢,被他拋棄之後呢?”
江祈懷沒回答他的話,而是道:“央央,糾結這些有意義嗎?結果都是一樣的。”
姜央平靜道:“我只是想在自己淪落得很慘之前,打醒自己。”
江祈懷默了幾秒,沉聲:“你到了港城就失蹤了,也有可能是被祕密處置了,只是可能,我並不確定結果一定是這樣。”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很小聲。
姜央卻意不在此,捂着聽筒低聲問他:“那就是說,我們還能去港城?”
江祈懷道:“我對阮文禮並沒信心,我動用了自己的關係辦假證件,等他們審查結束我們就能出門了,阮文禮總不會一直囚着你,你還是阮太太,在此之前你別露馬腳。”
掛了電話,姜央聽見樓下的汽車聲。
姜央沒有下樓,依着欄杆看他一步步走上來。
阮文禮會回這個家姜央始料未及。
她還以爲他會在那裏過夜。
阮文禮手挽外套,夜色下阮輪廓清晰,西服挺括,臉上則是難掩的疲憊。
“怎麼站在這裏?”
阮文禮上到二樓,在她身前站定。
姜央看着他,臉上無波無瀾,一直到他走近了才笑一聲,聲音格外膩人。
“蘇代理今天沒留你過夜呀?我看陳太太那熱呼勁,還以爲你們要當場洞房呢。”
阮文禮皺着眉,走上前捏了捏她的臉,又氣又無可奈何。
“你這張嘴呀,還嫌喫虧喫得不夠?她起碼是陳同升的太太,連我都要敬她三分,你那麼說她,之前對蘇琴一口一個好爸爸,你可知她爸爸是……”
阮文禮說到一半,已經懶得再說,因爲姜央開始聞他的襯衫,像小狗似的在他胸前拱來拱去。
阮文禮提一點她的衣領,又拎住她捲曲的髮尾。
姜央順着他的力道一仰臉,亦真亦假對他露出一絲甜甜的笑:“原來蘇代理喜歡夜巴黎啊,那可跟你不配,你不是喜歡玫瑰味嗎?”
阮文禮低頭在襯衫上聞了聞,皺起眉看她,“有嗎?”
“怎麼沒有?你想不認賬啊,我是無所謂的,反正現在你們纔是名正言順的一對。”
姜央拿出無賴的態度。
阮文禮一笑,笑容很快消失。
阮文禮耐着性子,用沒挽外套的那隻手摟着她的肩將她往裏臥室裏推,一進門就將手裏的衣服扔到沙發上,反手扣上門。
姜央看着他鎖門的動作,好笑道:“鎖什麼門,現在你就要成人家的乘龍快婿啦,再住在我這裏也只會惹得一身騷,污了你廠長的好名聲。”
阮文禮扯了扯領帶,將她重新攬在身前,“不好意思,在我成家之前還得住在這裏,跟你住一個屋。”
“那怎麼好意思,我都不是阮太太了,你沒聽見陳太太叫我什麼嗎,小姜,姜央……”
阮文禮抿着嘴笑,“只要我不說不是,你就還是。”
姜央被他擁在懷裏親了親,直到看清阮文禮去撥弄自己的妝臺,纔開始緊張起來。
“你做什麼,女人用的東西不要亂動。”
阮文禮眼明手快,從裏面抽出一瓶香水
“我不太懂香水,但嗅覺還可以,夜巴黎,是不是這瓶?”
阮文禮垂眸打量她,姜央避開他的目光,試着掙脫,阮文禮牢牢將她按在腿上。
另一手熟練的按了幾下,熟悉的香味在空氣中散開。
姜央辯解道:“只是我剛好也有而已。”
阮文禮幾乎被她氣笑,手指指腹捏着她下巴。
“一樣的技倆不能用兩次,容易穿幫的阮太太。”
姜央裝作無辜:“什麼?”
“你打我那巴掌。”
阮文禮扣着她下巴,漆眸深凝,絲毫沒有打算放過她的意思:“還要我再往下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