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禮讓姜央退後,用毛巾將門鎖稍固定,然後在黑暗中將全身抖個不停的姜央拉起來,抱進懷裏。
“怕什麼?”
阮文禮在黑暗中輕撫她的眉眼,姜央眼睛裏有淚水。
阮文禮在上面親了親,又問:“恩?”
“我怕你死。”
阮文禮嗤了一聲,卻沒有笑意,低頭將她壓在腿上,“你不是恨我嗎?”
姜央聞言,像是突然回過神,想起從前的事,揚起手打了他一耳光。
這一耳光並不重,只是手指輕輕擦過臉頰,阮文禮抓住她的手按在身後,嘴脣毫無預警地吻上她。
阮文禮的吻鋪天蓋地,纏綿綿長。
姜央被迫仰起頭,口舌間全是他嘴脣間淡淡的木香以及菸草的清苦味。
阮文禮吮吻着她的脣,“生了什麼病?”
姜央緊抿着脣,擡起眼皮看她。
黑暗中她什麼都看不見,只能感覺到阮文禮濃重的氣息。
“說話呀。”
阮文禮捧着她的臉,姜央被她撬開脣。
“我做夢。”
“做什麼夢?”
姜央再次陷入沉默。
阮文禮輕輕吻了吻她的額,放開她,“回頭我帶你看大夫。”
阮文禮話音剛落不久,就聽見外面砰地一聲響起槍聲。
阮文禮病房的門被陸笙跺開,他循聲走來。
“阮文禮,我知道你在裏面,出來。”
陸笙舉槍開了幾槍,打在門鎖上,空氣裏有硫磺的味道。
阮文禮把姜央帶到角落藏好,“等我。”
姜央拽住他的手指。
阮文記摸了摸她的頭,從輪椅上站起,背身靠在門口。
“陸笙,收手吧,看在老同學的份上,我可以替你求個情。”
“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的話嗎?託你的福,我現在成了過街老鼠了,老同學,其實我挺冤,我只不過是捐了點錢,我招誰惹誰了。”
阮文禮一面跟他周旋,一面抽了條毛巾,在手腕上繞了幾圈,
聽見他聲音近了,阮文禮瞅準時機推開門。
陸笙受驚,對着門狂開幾槍。
阮文禮在陸笙停下的那兩秒衝出去,用毛巾下了他的槍,然後又甩出毛巾,死死扣住他脖子,將他拖拽到身前。
陸笙一拳打在阮文禮傷腿上,掙脫出來要撿地上的槍。
阮文禮用手肘將他抵在地上,揮出一毛巾將槍打開。
陸笙又往前爬了幾下,突然摸向褲腳。
阮文禮幾乎不用他想,飛身出去擋到姜央面前接住那隻匕首,手指瞬間崩出鮮紅。
姜央嚇得叫了一聲。
外面的人循聲過來,走廊上響起雜沓的腳步聲。
陸笙見狀無心戀戰,撥腿飛快衝出後門飛奔進後院一片黑濛濛的雨霧中。
“沒事了,人走了。”
肖春林拿着手電衝進來,身後跟着謝家明等人。
“先生,你受傷了。”肖春林緊張地走過來。
“無妨。”阮文記淡淡應一聲,對謝家明道:“他從後院跑了,我摸了摸,身上只有一把槍,也沒有同夥。”
謝家明轉身追出。
阮文禮扶着姜央起身,將她弄到那邊的牀上。
肖春林點亮幾隻蠟燭,室內恢復一片明亮。
肖春林叫來醫護幫阮文禮包紮手,萬幸沒傷到筋骨,只是刀口有點深,血流了不少,醫生給他縫了幾針。
屋裏滿是消毒水跟酒精的味道,姜央低着頭坐一旁,面色慘白。
“你們都下去吧。”
阮文禮對衆人道。
肖春林帶着人出去。
阮文禮從牀上下來,用一條腿支着大跨步踩着她坐的沙發,把上面的人拎起來,“怎麼了?嚇着了?”
姜央臉色慘白,指了指地上沾滿血的紗布,隨即就要暈。
阮文禮一條腿站不穩,幾乎跟她一塊倒下,還好身後是他的大牀。
阮文禮剛纔就看見她臉色不對,眼神閃躲,還以爲她受了驚嚇,原來是怕血。
“肖春林。”
肖春林去而復返,看到阮文禮撐在牀上看下面的人,正用手拍她的臉,“叫大夫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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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央喫過藥好不容易睡着,阮文禮看了一眼牀頭的表,已經是半夜三點了。
阮文禮推着輪椅走出去。
走廊上一片肅靜,阮文禮來到隔壁,謝家明站在門口。
阮文禮道:“幫我通報。”
謝家明上前敲了敲門。
聽見鶴延年的聲音,謝家明打開房門,目送他進去。
鶴延年似乎已經睡下又被吵醒,穿一套深藍色的真絲睡衣,拿着茶杯起來倒開水。
阮文禮坐在輪椅上對他點了個頭,難得的恢復了公事公辦的語氣道:“陸笙已經抓到了。”
鶴延年恩了一聲,“沒想到他會找到這來,我還以爲他躲出去了。”
他接好水,轉頭看一眼阮文禮手上傷,“你手沒事吧?我看她嚇得不輕。”
阮文禮笑了笑:“小姑娘不經嚇。”
鶴延年跟着一笑,只是笑容很短促,“現在人都抓到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我想歇一陣再回。”
“臭小子,挺會享受。”鶴延年笑罵一聲,卻並沒有責怪的意思,慢慢喝了一口茶道:“真不打算再發展發展,我看你挺適合這行的。”
阮文禮一笑,指指隔壁道:“算了,她膽小。”
鶴延年沒再勸,目送他出去,鶴延年坐着喝了一會茶,起身走到牀上,重新躺下,嘴裏卻是不無遺憾的嘆息。
“英雄氣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