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最近有慕北閔的消息嗎?他在京城嗎?”

    傅予突然問起。

    她這次正好回來,取了東西就可還給他,此後她與慕北閔也算是徹底沒了關係。

    當年他把祖傳的玉鐲子放在她那,說是他母親送給她的。

    可後來她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慕伯母送的,而是慕北閔偷偷拿來給她。

    不屬於她的東西,本就應該還回去。

    只不過當年她離開京城的時候太過狼狽,什麼都未帶走,只得把某些東西先交給老友保管。

    江瑾閻挑眉,“你問他做什麼?”

    “問問,有點事找他。”

    “你找他有事?什麼事?”

    “額,就……”

    她總不能說,歸還當年的定情信物吧。

    此刻江瑾閻這幅表情就好似深怕她這頭豬拱了他家的大白菜,傅予只得作罷,“算了,一點小事想問問。”

    “有什麼事你不能直接問我?更何況……他不在京城。”

    他頓了一下,說最後半句時,莫名心虛了一下。

    “不在啊,那算了。”

    傅予放下筷子,直接拿手機付了錢,“江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您慢慢喫。”

    她起身就走,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江瑾閻見她匆匆離開,那句要不要送你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女孩已經走到路對面去了,她好像對這裏特別熟悉,這種小衚衕的小喫攤,可真不是外地人能輕易找到的。

    陳飛這時候纔出現在江瑾閻的身側,“江總,要不要派人跟着傅老師?”

    “算了,讓那些人都撤把。”

    她說過了,希望他尊重下她的隱私,且不喜歡別人打着爲她好的名義,做她不喜歡的事情。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其實江瑾閻幾乎可以判定,這女人對響響沒有任何的惡意。

    既選擇她爲響響的老師,又何必再懷疑。

    江瑾閻看了眼面前的酸辣粉,實在是喫不下,起身道,“給響響打包一份帶回去。”

    剛說完,手機響了,屏幕上閃爍着慕北閔三個字。

    江瑾閻一邊接通一邊往車邊走,“怎麼?”

    “小雨在什麼地方?”

    “我怎麼知道。”

    “她不是來京城了?”

    “她來京城是帶學生來比賽,又不是來見我。”

    “行吧,那我自己找。”

    “等等……”

    江瑾閻上了車,看着窗外老舊的街道,“她……應該已經回去了。”

    “謝了。”慕北閔感激,沉吟幾秒,還是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老江,這次我家在南州的生意,不是你動的手腳吧?”

    他本來在平城待的好好的,公司就出了事。

    南州的貨,全都無法按時交貨,他只能親自過來盯,好不容易趕在這幾天忙完,想着回京能見小雨一面的。

    “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某人一本正經的反問。

    “好吧,抱歉,是我多想了。”

    江瑾閻掛了電話,見陳飛一臉八卦的看他,“看什麼?”

    “江總,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江總老這麼破壞慕少的姻緣是爲哪般啊

    “那就閉嘴。”

    ****

    傅予氣喘吁吁的來到了敬老院。

    她壓低帽檐,拉好了口罩,到門口登記,“我是葉成的孫女。”

    工作人員覈實了她的身份,一直在給老人交錢的就是傅予,雖然兩人姓不一樣,但跟留在那的信息一致,便帶着傅予進去,一邊走一邊忍不住說教,“你是怎麼當孫女的,這麼多年了,我都沒見過你來一次,反倒是一個陌生人經常來看他。”

    “哪有像你們家這樣,只把錢打來,老人丟在這,問都不問一句,太過分了。”

    傅予跟在身後,一直點頭附和,是是是。

    那人見她態度還算端正,便沒再說什麼,只是到了門口時,忍不住感嘆,“葉爺爺太可憐了,記得的事情越來越少了,估計你進去,他都不認識你了,你們還是要經常來看看他。”

    “好。”

    傅予乖乖應着,目送工作員離開後,推開房門,卻不見老頑童。

    “老葉?”

    “再不出來,我可走了?”

    “我帶了好酒哦。”

    聽到有酒,老人一下推開了衣櫃的門。

    只是,傅予沒想到,衣櫃裏還藏了個熟人。

    傅予愣了一下,“何老師?”

    何燁也驚訝,“傅老師,怎麼是你?你就是葉醫生的孫女嗎?”

    “額,我……”

    她能說是朋友?

    葉成急忙上前來,翻她手裏的袋子,“酒呢?說好的酒呢。”

    老人說話時滿嘴的酒氣……

    就連何燁都面帶紅暈。

    明顯是兩個人已經喝過了,只是聽見門外的動靜,以爲工作人員來查房,才急匆匆躲到了櫃子裏。

    傅予把袋子背在身後,“你都已經喝了,還喝啊,不怕真喝成老年癡呆了?”

    “欸,怎麼可能,我可是醫生,就算是癡呆了,我也能自己治好,放心放心。”

    老人笑眯眯的,又轉到傅予身後,把袋子搶走,打開一看,:“矮油,好酒啊,丫頭,還是你這朋友交的,給我帶這麼好的酒。”

    說着就看向何燁,“學着點。”

    何燁尷尬的撓撓頭,他帶的就是些幾百塊的酒。

    他杵着,見傅予好像有事,便趕緊說,“葉醫生,傅老師,你們聊,我在外面幫你們守着。”

    何老師趕緊站到門外去,坐在外面的凳子上。

    傅予收了櫃子裏的酒,“你能不能別天天喝酒了,一把年紀了,還不讓人省心。”

    “你還好意思說我啊,你自己不是天天喝酒。”

    “我跟你不一樣,我喝不醉,有本事你也不醉給我看看?”

    “我……”

    老人被噎着,切了一聲,:“喝酒最大的樂趣就是微醺,半醒半醉,似真似假,你連樂趣都體會不到,那就是喝的白開水。”

    “我不跟你扯了,反正身體是你自己的,你就打算一直在這躲着?”

    傅予看了眼病房,見環境還不錯,便放心不少。

    這裏的人都以爲,葉成是個沒家人管的可憐老頭。

    誰又知道,這老頭是當年轟動整個京城的怪醫。

    多少人,重金求一副藥,都求不到。

    後來,他被醫院開除了,可外面還是有不少人在找他。

    這老頭索性就把自己藏在敬老院,天天看老頭老太太跳廣場舞,還學會了裝傻充楞,表示自己的對過去的事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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