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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應輝拿出態度,表明一定追究言卉責任,可三言兩語之間卻把始作俑者說成了好心辦壞事的人。

    “依着你的意思,今天董天時來咱們家,不是言卉想要看阿予出醜?你媳婦非要荀老去查看阿予工作的進度,也不是想讓阿予在衆人面前鬧笑話?”

    “當然不是了。”江應輝一臉陳懇認真。

    “呵,你是當我真糊塗了啊,合着你們就是一片好心,是我這老太婆糊塗了,不識好人心?”老太太語氣都變了,臉上明顯有了怒意。

    今天若不是阿予一直勸着她,她都想要這些人全趕出去了。

    她知道,家裏子女多了,各自有了家庭,也有了自己的打算,這心是難聚在一起了。

    縱使她有心想把整個江家團結在一起,那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老二天生聰明,是個經商的奇才。

    所以一直不甘心,公司主權在老大的手裏。

    好不容易等到老大死了,終於有了他說話的機會,就更不可能把已經握在手裏的一切交出來。

    老太太看着江應輝和溫夢華那睜眼說瞎話的樣子,冷笑一聲,“我還沒糊塗,瑾閻更不會糊塗,你們這麼做長輩,是要寒了他的心,都是一家人,何必要把路走絕了?”

    溫夢華聽到此處,忍不住嘀咕反駁,“媽,你就會勸我們別把路走絕,可江瑾閻呢?他做晚輩的,什麼時候把我們放在眼裏了?難道他的做法不是更絕?”

    她雖小聲嘀咕,卻還是能讓廳內的人都聽見。

    江應輝警告的看了她一眼,見老太太沒發脾氣,才又道,“媽,這次的事情我一定讓言卉給傅予一個交代。”

    老太太嘆氣,“本來呢,我也不想當着股東和那些外人的面,說那些話,是你們把事情做的太過分了,呵呵,本來就是一場家宴,介紹給家族裏的人認識就行了,有人倒好,要把公司的股東也一塊的叫來,那我怎麼好不成全這人的一番好意啊?總得說點什麼吧?”

    老太太說這話,看了江應輝一眼。

    江應輝卻道,“我打聽過了,他們都是萬程邀請來的,估計萬程也是好意,媽,你就別生氣了。”

    他這麼一說,彷彿今天的事情,跟他們就沒半點關係了。

    老太太也不明說,冷笑一聲,“行,那你就轉告他,做事還是要看長遠,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得不償失。”

    老太太不想再跟他們閒聊這些,叫了阿秀攙扶她,便離開了。

    江應輝這才帶着溫夢華回自己的院子。

    一路上,溫夢華都在叨叨叨的念,“媽剛纔那些話就是故意說給我們聽的,她是想告訴我,今天她跟股東說那些照顧江瑾閻和傅予的話,都是我們給逼的唄?說的像是真的一樣,誰不知道,她早就想要把江家的一切都給江瑾閻。”

    “你說夠了沒有?”江應輝沉下臉來,少有這般怒色對她。

    以前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是最沉得住氣那個人。

    可此刻,江應輝的眉頭緊蹙着,臉色也分外的凝重。

    溫夢華見他臉色不對,方纔閉嘴。

    “你去告訴言卉,讓她自己去找傅予道歉,另外,半年內都別回來了。”

    “道歉?她怎麼可能同意呢。”

    言卉可是從小含着金湯匙長大的真正千金小姐啊。

    更何況,此次的事情是她讓言卉做的,最後卻要言卉來承擔,怕是這個兒媳婦不會那麼聽話。

    “她若不肯,那就你去。”

    “我……”

    溫夢華噎着,氣的臉色鐵青,可是她什麼也反駁不了。

    他們剛纔去找老太太,就是想要把關係撇清的。

    最多也就是個好心辦了壞事的責任。

    可老太太的態度不肯緩和,擺明了是要他們給傅予一個交代。

    溫夢華實在覺得憋屈,本來是想要對方出醜,才安排的一切。

    可現在,傅予不僅沒出醜,還算是出名了!

    她準備的一切,都成全了那女人。

    可是,她還要因此去給傅予道歉。

    這件事真是辦的窩囊死了!

    明日一早,傅予的名氣,就真的算是在京城坐實了。

    若之前網上的那些誇大其詞的文章,還有人覺得是她自己找人寫的。

    可這場宴會之後,整個上流圈子的人都會知道,江瑾閻的妻子是個多優秀的人,連董天時這樣的人物,也只能是她的徒弟。

    溫夢話想到這些,心口就堵的厲害。

    於此同時。

    言卉回到家,坐在沙發上,生氣的把沙發抱枕丟的遠遠的!

    過分!

    這婆婆利用完她就算了,還要她去道歉。

    她幾時跟別人道過歉?

    “想我跟你道歉,做夢吧!”她咬牙切齒。

    而此時,枕頭被人撿起。

    男人面色清冷,眸中隱含怒意,想必是已經知道了今日江家的那些事。

    言卉心虛的別開目光。

    可江卓禹卻走至她面前,“我讓你不要跟瑾閻作對,你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我什麼時候跟你那好弟弟做對了?誰敢啊。”

    她陰陽怪氣的說着。

    “言卉,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若再做對瑾閻或者他妻子不好的事情,我便不會再容忍你。”

    他冷聲警告,言卉本就覺得委屈,此刻聽他還向着外人,眼眶就紅了,“怎麼?不容忍我就怎樣?跟我離婚嗎?”

    她嘲諷的笑了,“你別忘了我們的結婚證在哪裏領的,這輩子你都別想跟我離婚!”

    他們在最浪漫的國度,領的結婚證。

    可這層浪漫的結婚證,卻不是幸福的牽引,而是一生的枷鎖,這對江卓禹來說,是最嘲諷的事情。

    江卓禹眼中微閃,像是刺痛了什麼。

    下一秒,他冷聲道,“那你試試。”

    江卓禹聊下話轉身回了自己書房,他脫下西裝外套,目光落在書桌上的鋼筆。

    那是瑾閻送給他的。

    瑾閻自己賺到第一筆錢,給他買的禮物。

    他被綁在這婚姻的牢籠裏,已經失去了太多,甚至有很多事情是他無能爲力去改變的,但有一點,誰也不準碰,那就是江瑾閻。

    誰都不準傷害他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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