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拿過從身上滑下去的幾張紙，“李晉揚，別太過分！我……”
他隨手拿起一張掃了一眼，“這是……這是什麼？”
李晉揚在他對面重新坐了下來，“穆曦的母親叫穆香香，父親叫葉平楠。”
商之猛地擡頭，一臉震驚地看着他：“你說什麼？她母親叫什麼？父親又叫什麼？穆香香？葉平楠？”
李晉揚傾身拿過桌子上的部分資料，隨手翻着。
“穆香香女士十八歲那年，遇到了二十一歲的葉平楠，十九歲的時候生下一個男孩，兩人的關係維持到葉平楠結婚。”
“葉平楠的結婚對象是個有家庭背景的女人。那年穆女士二十二歲，是一個三歲男孩的母親，葉平楠和穆女士商量，爲了孩子以後的發展，讓孩子待在葉家，並且說服自己的新婚妻子接受這個男孩。”
“穆女士爲了孩子妥協了，後久居泉水鎮，節衣縮食希望能在需要的時候給兒子買點禮物。穆女士多次打電話給葉平楠，希望能見見孩子，可惜一直沒有成功。”
“男孩九歲那年，葉家的女主人要把孩子送到國外讀書，葉平楠不同意，覺得孩子還小，葉家的女主人最後以離婚要挾，最後葉平楠離家出走去找穆女士，而男孩也被葉家的女主人趁機送出了國。”
“這個故事熟悉嗎？”
商之的呼吸有點困難，他努力向後靠去，想找一個支撐點，卻發現無所依靠。
李晉揚翻到下一頁，繼續說：“說是送男孩出國，實際上是遺棄到了國外，任他自生自滅。”
“據我所知，那個男孩在國內的所有資料信息都被銷燬，也就是說，在擺宴這塊土地，在男孩被送走的時候，就已經不存在……”
商之聲音嘶啞而顫抖，他猛地喊了一聲：“別說了！”
李晉揚笑了笑，扔下一部分紙，隨手翻開另一份資料。
“葉平楠在泉水鎮過了一夜，回到擺宴葉家女主人已經搞定了所有事，夫妻二人重歸於好。葉平楠徹底和穆女士分手，而穆女士卻在第二年生下一個女嬰，孩子在早晨出生，取名一個‘曦’字，隨了穆女士的姓，叫穆曦。”
李晉揚手一鬆，扔掉滿手的紙，笑笑，說：“這故事可真俗，卻偏偏發生了。商先生覺得如何？”
商之的臉已經白得像紙，他努力平復自己的呼吸，卻始終無法做到平靜如初。
最後，他勉強笑了笑，應了一句：“確實很俗……”
李晉揚坐直身體，突然俯下頭，湊到商之面前，輕輕問了一句：“和親妹妹戀愛亂倫的感覺如何？”
商之的臉瞬間慘白如雪，他伸手抓起手邊的紙對着李晉揚狠狠扔過去，那紙片卻在半途輕飄飄地落在桌子上。
李晉揚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把那張紙送到商之面前：“怕你不信，所以特地替你和穆曦做了次鑑定，你可以重新去做一次。”
“滾！”
商之猛的一揮手企圖奪下那張紙，落了空。
他低着頭，紅了眼眶，抓着沙發邊緣的手骨節段段分明，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
商之擡頭看他，不顧他滿是淚的眼睛，“什麼意思？她吸藥？”
李晉揚搖搖頭：“不，她的依賴只表現在情感上，只針對人，當初穆女士是絕了她所有退路，才逼她離開泉水鎮。”
商之依舊看着他，問：“你希望我怎麼做？”
李晉揚沉默了一下，這就是聰明人的對話。
穆曦現在嚴重依賴商之，商之給了她太多的安全感，信任他說的每一句，會隨心所欲地對她發泄自己的情緒。
他擡頭，看着商之的眼睛，說：“你給不了她未來，你也不可能找不到第二個像我這樣愛她的男人，只有把她交給我，纔是對她最好的選擇。”
“我要你斷掉她最後的念想！”
商之盯着他：“她會恨我的！”
李晉揚冷笑一聲：“那麼你是希望她愛你？你過幾年、幾個月，甚至幾天就可以忘了荒唐的一切。”
“你可以繼續找其他的女人，一夜情、談戀愛，甚至結婚生子，可她呢？”
“你是想她愛上哥哥，還是想毀了她以後的全部人生？”
商之沉默以對，半晌他低聲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李晉揚目的達到，起身朝外走，商之突然說：“李晉揚，別對她太狠……”
李晉揚笑了笑，丟下一句：“她哭了，我會比你更心疼。”
不多時，外面的車隊齊齊啓動。
商之在原地坐了良久，一直未動。
滿地的紙張，一片狼藉，猶如他此刻的心情。
擺大這一陣因爲報紙的事弄得不得安寧，學校領導也是疲憊不堪。
但穆曦在學校平時表現真是挺好，同學口碑，舍友口碑，根本挑不出違反學校規定的事。
學校現在就算想開除了事，都找不到理由。
從某個角度來說，穆曦更像是受害者。
更何況，那學生後面還有個李晉揚撐着。
穆曦都停了五六天的課，班裏學校一直都在討論這事，風頭沒過去，媒體就不會消停。
這些媒體真是聽風就是雨，揪住了一個小辮子就不鬆手。
因爲引起的反響大，特別抓人眼球，所以記者們都樂意跟進，很多人都帶着看八卦的心理，想看事情最新發展，更有記者千方百計想要採訪到穆曦本人。
要不是學校現在對外面進校園的人審覈嚴格，估計早就有記者衝到宿舍了。
穆曦一直在宿舍都沒有出去，雖然學校讓大家不要議論，可還是有人私底下議論。
其實本來男女學生談戀愛真是很正常，可被這樣一渲染，正常也不正常了。
穆曦一直不說話，展小憐也一直陪着他。
展小憐別的不擔心，就是覺得傻妞一直不哭，讓她很不安。
要知道，以前一丁點大的事，穆曦都能哭得昏天暗地的，可這次她就是不哭，整個人木木的，什麼話也不說，每天喫的就跟貓叼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