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聲笑語瞬間消失了。

    一大兩小都看向門口,瞧見傅景疏和陸晚櫻站在一起,好似俊男美女,母子三人都沒說話。

    辰辰小臉也是前所未有的冷。

    他好不容易把媽咪勸回來的,結果爹地晚上就帶回來個女人,他到底想幹嘛?

    傅景疏也沒想到她會在這裏,但這是件好事,他正準備上前說話,卻見陸晚櫻搶先一步走了過去。

    她臉上一直帶着柔柔的笑,“沈小姐,景疏說你會回來,我還不信呢,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歡迎回家。”

    歡迎回家,這四個字說的十分別扭。

    至少沈清傾聽着很不舒服,這個傢什麼時候成她的了?她直直地看着站在門口的男人,“傅景疏,你不解釋一下?”

    傅景疏抿了抿薄脣,心中也有些惱,但事已至此,總不能將事情鬧僵,“晚櫻想在這裏住下,我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可以嗎?”

    “你都把人帶回家了,纔想起來徵求我的意見?”

    沈傾清面不改色地問。

    傅景疏微微皺眉,“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沒想到你回來了。”

    他本是想着如果她不同意,這件事就作罷,他將人送走就是,可沒想到她居然在家,兩人直接撞上了。

    沈傾清深吸了一口氣,“這是你的家,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我管不着。”

    陸晚櫻已經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怒氣了,卻故意問道:“那沈小姐,我是可以住下來了嗎?你同意了?!”

    沈傾清面無表情:“同意。”

    陸晚櫻纔不管她是發自內心,還是真心同意,歡歡喜喜地跑到傅景疏身邊,挽住他的手臂,嬌滴滴道:“你看,我就說沈小姐通情達理,一定會同意的,這下你可以放心啦。”

    “你放心,我們會好好相處,不會叫你爲難。”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們兩個是他的小老婆呢。

    沈傾清微微垂眸,暗自冷笑。

    傅景疏卻沒空搭理陸晚櫻,而是看着沈傾清,她是不是有點答應的太快了?這好像不是她的性格……

    而後還發生了剛讓他不解的事情。

    在分配房間的時候,陸晚櫻挑中了沈傾清的房間,這是誰都沒想到的,但更讓人費解的是,沈傾清同意了。

    她很好說話,將自己的衣服給收拾好,直接把房間給她騰出來了。

    別說傅景疏,就連陸晚櫻也很驚訝,試探着問:“沈小姐,你真的願意把房間讓給我嗎?”

    “我衣服都收拾好了,你說呢?”

    陸晚櫻瞥了一眼傅景疏,柔聲道:“沈小姐,我不是故意想要搶你的房間,只是我很喜歡這個房間的光照……”

    她說了一大堆,沈傾清默默看着她沒有給出任何反應,陸晚櫻自己也覺得有些尷尬,不由抿了抿脣,臉上露出一絲難堪。

    沈傾清淡淡道:“這裏房間多的是,既然你想要給你就是。”

    這話說的陸晚櫻不愛聽,什麼叫這裏的房間多的是,弄得好像她故意搶似的,“我真的不是……”

    “行了,是不是都不重要。”沈傾清神色倦怠的擺擺手,“反正房間我騰給你了,就這樣吧。”

    她帶着行李箱去了另一個房間。

    陸晚櫻微微蹙眉,還以爲她要拎着行李箱滾蛋了呢,卻沒想到竟然留下了,真是夠厚臉皮的!

    與她相反,傅景疏緊皺的眉宇鬆了鬆,剛纔看着她拎着行李箱的樣子,總感覺她好像是要走了。

    “那你好好休息。”

    他只來得及對她的背影說這句話,那母子三人就已經進了房間。

    陸晚櫻不甘心,還想說什麼,卻被傅景疏給攔住了,“好了,房間已經是你的了,你先進去收拾一下東西吧。”

    他都發話了,陸晚櫻不得不聽,安靜地進了房間。

    那邊沈津西和辰辰宛若兩條小尾巴跟着沈傾清,心裏也很是不解,辰辰不喜歡說話,反倒是沈津西沒憋住問道:

    “媽咪,你爲什麼答應?如果你不同意,便宜爹地不會勉強你的,就算他不靠譜,也還有我和哥哥呢!”

    沈傾清看到兩人疑惑的目光,輕聲道:“誰住都一樣,房間而已。”

    沈津西就不明白了,“媽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沈津西連忙搖頭,擺着小指頭數,“上回,有人跟你搭訕,你打折了對方的胳膊,上上回,有人罵了我一句,你就把人手指掰斷了,上上上回……”

    “好了好了,不用數了。”

    沈傾清將他的小嘴捂住,下意識看向辰辰,乾巴巴解釋,“媽咪可不是個暴力的人,不要聽你弟弟亂說。”

    辰辰乖巧點頭。

    她這才鬆開沈津西,低聲道:“一個房間而已,沒必要跟她爭,沒有什麼東西是我能捨棄的。”

    沈津西歪了歪頭,沒有說話。

    總覺得,這話一語雙關。

    忽然,房門被敲響,門口響起傅景疏的聲音,“清清,睡了嗎?”

    “睡了!”

    沈津西賭氣開口,說完後覺得不對,睡了是不可能開口的,而且他剛纔很大聲,連忙捂住嘴巴有些心虛地看向媽咪。

    沈傾清無奈嘆息,用手指點了點他,“你呀!”

    門外沒有聲音,但沈傾清知道,傅景疏並沒有走。

    她只好開口,“我困了。”

    一句話,就讓傅景疏沒聲了,他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轉身離開。

    沈傾清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他的聲音知道他走了,可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這一聲嘆息很輕很輕。

    沈津西和辰辰卻還是聽見了,兩人對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

    第二天清晨,傅景疏早早起來,連早飯也沒喫就去了書房,他準備把工作處理完,上午就不用去公司了。

    空出來的時間正好陪一陪沈傾清,換房間的事兒還是委屈了她。

    他這一忙就忙了兩個多小時,等到打開書房的門,準備去找她的時候,卻迎面碰到了陸晚櫻。

    不得已又耽誤了些時間。

    好不容易打發走陸晚櫻,他趕忙去敲響了沈傾清房間的門,可是敲了半天都沒人開,恰好這時管家上來,他問:“沈小姐今天下去了嗎?”

    管家滿臉茫然,“沒看到沈小姐啊。”

    他心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立刻讓管家拿來備用鑰匙,打開房門,就看到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屋子裏乾淨的像是沒有人睡過。

    牀頭櫃上放着一個信封,信封上寫着4個字,寄宿費用,信封裏面則放着厚厚一沓紅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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