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沈傾清不由問道:“你有把握在三天內查到真相嗎?”
傅景疏單手開車,另一隻手握住她的指尖,輕輕捏了捏,“別擔心,我會有辦法,就算查不到什麼,我也不會讓你道歉。”
“你就這麼相信我?”
他微微揚了揚脣角,“與其說信你,不如說信我的眼光,如果你真是那種會對小孩子下手的人,我當初也不會喜歡你。”
“萬一我就是呢?”
她的臉上分明浮現笑意,卻還是故意問。
他沉吟道:“要真是這樣,那我也認了,誰叫我遇到你了呢。”
放手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他可沒忘還有一個king虎視眈眈。
沈傾清嗔了他一眼,將手抽回來,“好好開車,我們母子三個的性命可全都在你手裏呢。”
“好。”
他從善如流,改爲雙手握住方向盤,當真更加小心謹慎。
回到家裏,沈津西就一頭跑回房間,神神祕祕的,沈傾清心裏有數,也就沒多問,傅老夫人下樓看到他們,還納悶呢。
“你們不是去爬山了嗎?怎麼回來的這麼快?”
沈傾清只得說出事情經過。
傅老夫人憤憤道:“肯定又是這母女兩個搞得幺蛾子,早知道,我就應該將她們關在家裏派人看着,就不會去給你們搗亂了。”
沈傾清驚訝,“奶奶,您信我?”
“當然了。”
傅老夫人覺得她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我相信我孫子的眼光,也相信你不是那種會對孩子下手的惡毒之人,我知道,你心裏對諾諾沒有惡意。”
說任何人可能對諾諾出手,她都會懷疑一下,但唯獨這清丫頭。
她沒有過絲毫懷疑。
沈傾清心裏感動,“謝謝您的信任。”
說着話,沈津西從樓上噔噔噔跑下來,手中拿着一個手機,上面播放着一段視頻,他將手機放在茶几上。
“大家看看!”
等大家看完視頻內容,沈傾清率先抱起他親了一口,“我們西西怎麼這麼厲害呀。”
沈津西嘿嘿一笑,“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巧,就拍下來了。”
傅老夫人笑眯眯道:“西西可真是我們的小福星呀。”
有了這小傢伙提供的視頻,一起就都迎刃而解了。
第二天,沈傾清和傅景疏帶着視頻去了醫院,傅庭易和方若還有陸晚櫻一直守在諾諾的病房。
看到她們倆,傅庭易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陸晚櫻問道:“你是來道歉的嗎?”
“陸晚櫻。”
傅景疏忽然開口,語氣清冷,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彷彿叫的只是個陌生人的名字,“我再問你一次,你堅持是清清推了人嗎?”
陸晚櫻的心跳忽然漏掉一拍。
他爲什麼用這樣的語氣,難道是察覺到了什麼?
不可能,山崖上沒有監控,也沒有圍觀人員,只要諾諾咬死是她推得,這件事就沒有翻過來的可能。
“是,我堅持。”
傅景疏眼底暗芒一閃而過,不再看她,“好,那就看看證據吧。”
他拿出手機,指尖簡單的按了幾下。
他們狐疑地拿出來查看,結果這一看,臉色大變,陸晚櫻更是臉色煞白,握着手機的指尖都有些泛白。
“這怎麼可能……”
視頻中的視角,一開始是對着山坡,直到後面響起沈傾清的聲音,鏡頭轉了過去,按照視角來看,是掛在孩子身上的。
清晰地照射出沈傾清和諾諾的對峙。
很快,她鬆開手,諾諾自己朝山坡下倒去,沈傾清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
這就是全部的真相。
傅庭易和方若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兩人之前有多義憤填膺,現在就有多無地自容,搞了半天還是被人利用了。
“這一定是假的!”陸晚櫻垂死掙扎,“去爬山,爲什麼要帶攝像機?”
“我兒子打小就有這個習慣。”沈傾清看了一眼視頻,目光柔和,“他喜歡記錄一切美好的東西,去遊樂園,去商場,甚至去幼兒園,他都喜歡帶一個隱形攝像頭,將一切記錄下來。”
陸晚櫻面如死灰,慌亂地看向傅景疏。
可他卻根本沒看她,牽着沈傾清的手,淡淡說了一句,“等她醒了,你就帶着她離開傅家,該給你們的錢,我會給,其他的,不用再想。”
恰好此時,諾諾醒了,眼巴巴地看着他,“爹地……”
“我不是你爹地。”
傅景疏第一次,鄭重其事地反駁了她,之前是不忍心,但視頻上,看起來甜美無暇的小女孩那一刻臉上的惡毒。
讓他都感到心驚。
他帶着沈傾清頭也不回地走了。
“傅景疏!”陸晚櫻聲音尖銳,“難道你就這樣扔下我們了嗎?”
傅景疏停住腳步,卻不曾回頭,“我說了,會給你們足夠生活的費用。”
“可是這不夠啊!”陸晚櫻聲音裏都帶了些哭腔,“我們要的,是陪伴,是保護,是你這個人的存在!不是錢!”
她不缺錢,陸家從來沒有在錢財上短了她。
傅景疏微微側首,臉部線條緊繃而冰冷,“貪心太過,小心一無所有。”
陸晚櫻怔住。
眼看着兩人相攜而去,郎才女貌,十足般配,她有一種預感,她這一次是徹徹底底地失去他了。
又或者,當年選擇離開那一刻起,他就已經不是她的了。
回去的路上,沈傾清一直沉默。
傅景疏看了她一眼,“抱歉。”
“爲什麼道歉?”
“因爲我,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傅景疏現在回想起那段時間的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由揉了揉額角,“是我鑽牛角尖了,其實恩情,可以有很多種還的方法。”
沈傾清瞪了他一眼,“你才知道啊。”
她頓了頓,話鋒一轉,“如果按照你這個還法,king是我的老師,於我有知遇之恩和教導之情,我是不是也要以身相許來報恩?”
“不行!”
他立刻否決,臉色不易察覺地緊張起來。
沈傾清撇撇嘴,“你現在說不行了,早幹嘛了,我看你報恩報的還挺開心。”
傅景疏自覺理虧,恰好遇到紅燈,踩下剎車,轉頭專注地凝望她,低沉道:“清清,我們去領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