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掛着兩行清淚,但臉上沒有任何悲傷,只有淡淡的懷念。
沈傾清輕聲問道:“你以前喫過?”
女孩點點頭,“我想請你幫我做一件事。”
“你說。”
“幫我找人。”
“她叫什麼?是男是女?”
“他是個男孩……名字叫阿旭,我們分開三年了,當時的他應該是比我大一歲……”女孩的聲音輕緩而堅定,一直都沒什麼起伏的語氣,唯獨再說這個名字的時候,終於有了一些情緒。
“好,我幫你。”
沈傾清這麼痛快就答應,讓女孩有些意外,但她即便是被關在這裏,也知道,這世界上沒有白掉下來的餡餅。
就像門口的守衛,當初答應幫她找人,卻要她付出身體。
雖然她沒有答應。
因爲阿旭說過,提出這種要求的都是壞人。
“你要什麼?”她問了一句,問完之後卻又搖搖頭,低聲說,“算了,我不問,隨便你要什麼,只要我給的起,我都答應。”
“這個人對你很重要。”沈傾清篤定道。
能讓一個女孩子說出這樣的話,足以證明這個人對她的重要性已經超過了她自己。
女孩忽然一陣緊張,阿旭教過她,不要把自己看中的東西暴露在別人面前,那容易引起別人的貪婪,她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
“是的,他對我很重要,你不要跟我搶,可以嗎?”
女孩看起來十分捂住,她攥着雙手,彷彿說出這樣的話已經鼓足了極大的勇氣,眼巴巴地瞧着她。
只有在這個時候,纔會露出一絲屬於女孩子獨有的嬌俏與靈動。
沈傾清嘴角抽了一下,溫柔安撫道:“你放心,我不會跟你搶的。”
女孩鬆了口氣,“謝謝你。”
“我會幫你找的,這炸雞你先喫,喫完了,我就要離開了,不能讓人發現我來找你,你記住,如果之後有人問你,你依舊什麼都不要說。”
“好。”
女孩安靜地喫着炸雞,乖巧極了。
等到她喫完了,沈傾清拿出溼巾給她擦乾淨手指,然後將喫剩下的骨頭和包裝紙全都收起來放在包中。
“好了,我走了,你早點休息。”
她離開時,看了一眼樓下的幾個守衛,依然是昏倒之時的樣子,他們醒來之後也不會有任何昏迷之前的記憶,一切都可天衣無縫。
這還要多虧了西西之前給她準備的藥丸,總說以備不時之需。
誰知現在還真用上了。
她回去就開始着手調查阿旭的事兒,但女孩給出的線索太少了,當king收到這麼點線索的時候,不由嘴角抽搐。
“男,阿旭,21歲,三年前失蹤,這麼點線索,大海撈針啊?”
沈傾清也無奈,“她沒有照片,只知道這個名字,連姓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沒辦法,我們只能儘量試着查一查。”
king無奈,“好吧,我試試。”
但其實也不是完全沒希望,女孩17年來一直都待在閣樓,但凡可以有人接近她,也一定是馮家的人。
首先,她們查了一下今年來靠近馮家的人。
他們先查了一下近年來馮家的訪客,這個不難,隨便找幾個傭人打探一番,都可以問得出來。
於是沈傾清腦洞大開,將目標定在了傭人身上,這馮家莊園很大,下人也多,傭人多是女孩子,但男人也不是沒有。
管家,園丁,司機,都是男人。
“往園丁查查看。”
king應聲,這一查,倒是真的查到了,馮家的園丁不少,但按照年紀和名字來查,倒不難查到。
馮家之前的確有一個園丁。
就叫阿旭。
他在這裏做了五年多,之後忽然有一天就不見了,也沒來辭職,整個人都消失了,管家還曾罵罵咧咧好一陣。
因爲這活都是安排好的,少了一個人,就打亂了規矩,需要重新安排。
不過罵了好一陣,阿旭也沒回來,管家無可奈何,只好重新招人。
king還查到了一張照片。
“吶,這就是那個阿旭了。”
照片上的男人長得很清秀,十八九歲的樣子,渾身上下充滿了朝氣,笑起來時,就像是一個小太陽。
也難怪那個被關在閣樓中不見天日的女孩會喜歡他。
“能查到人去哪裏了嗎?”
“暫時沒查到。”king說起來也有些納悶,“說起來很奇怪,我找到了他的家人,但他家人也說,他失蹤三年了,也報警了,想盡一切辦法尋人,但就是找不到。”
沈傾清想了想,道:“我先拿去給姑娘看看。”
昨天看姑娘思念的樣子,看到照片,一定會很歡喜的。
果不其然,當她再度來到閣樓,將照片拿給姑娘查看的時候,女孩捧着照片,就像是捧着稀世珍寶。
“他去哪裏了?”
良久,女孩平復下情緒,才問道。
沈傾清抿了抿脣,不知道該怎麼說,直覺告訴她,這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女孩又低頭看了看照片,笑着說:“他是我的愛人,那顆北極星,就是他告訴我的,他說以後要給我一個家,讓我看着北極星,就永遠不會迷路。”
所以當阿旭失蹤這幾年來,她每天最期盼的就是黑夜。
因爲到了夜裏,才能看到北極星。
沈傾清在牀邊坐下,看着她將照片貼在心口,不想讓她繼續悲傷,就轉移話題,“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猶豫了一下:“我叫阿琅。”
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臉上是溫柔的笑。
這是她最喜歡的人,給她起的名字。
沈傾清沉默了一下,道:“阿琅,你想不想離開這裏?”
阿琅怔了一下,慢慢看向她,“我可以離開這裏嗎?”
還不等沈傾清回答,她自己又低下頭,周身縈繞着一股茫然與失落。
“就算離開這裏,我又能去哪裏呢?阿旭以前說要我等他,他會來接我,可是他一直都沒有來,我等啊等,也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可他要是不來,爲什麼不告訴我呢?”
她聲音很輕,就像是羽毛落在湖面上,激起一陣陣漣漪。
但就像僅僅只是疑惑,沒有任何埋怨。
沈傾清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猶豫了一下,道:“也許,是他有事,耽擱了,如果你願意離開,我可以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