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那邊已經有人朝他們走過來了。

    沈傾清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樊航緊跟其後,低聲道:“等等我,現在我們也算是一艘船上的人了,你這是打算丟下我一個人跑了嗎?”

    “少廢話,趕緊跟上。”

    可兩人這一動,守衛更是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不依不饒地追了上來。

    “站住,不許跑!”

    守衛們聲音太大,即便是不被抓到,這樣下去,只會驚動更多的人,沈傾清不由瞪了一眼樊航。

    都是因爲他。

    不然在藥效消失之前,她足可以離開這裏。

    樊航摸了摸鼻尖,跟着她跑,“這不賴我吧,都是你沒說清楚啊,你要是早跟我說清楚,我們早就走了,就不用在這裏耽誤時間啦。”

    他還振振有詞,沈傾清不愛搭理他。

    在這麼跑下去不是事,早晚會被發現,沈傾清目光在周圍尋睃,他們此時跑到了假山羣。

    她當機立斷,將樊航推到了一處假山的石洞中。

    樊航扒着假山,“那我多起來了,你呢?”

    “少廢話,老實待着。”

    沒有了樊航,沈傾清反而好逃一些,更何況,她手裏還有祕密武器呢,實在逃不掉了,就用上。

    只是即便藥效很好,事後他們也一定會有所察覺。

    畢竟離開閣樓太遠了。

    樊航在假山洞中安全躲過一劫,等到沒有了聲音,這才離開假山,遲疑着看向不遠處的閣樓。

    這個時候,守衛都不在。

    是他去探閣樓的最佳時機。

    但轉念一想,既然已經引起懷疑,難說他們不會在閣樓留守人看着,萬一回去被逮着個正着……

    他搖搖頭,放棄了這個想法,轉身走入夜色。

    縱然有夜色作爲遮掩,假山石羣環繞,沈傾清甩開守衛也花費一番工夫,但最終還是沒有用到那個藥。

    一回到房間,就看到一片漆黑。

    她本想開燈,卻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回來了。”

    是傅景疏。

    “你還沒睡?”她從開關上收回手,很快適應黑暗,走到牀邊坐下,腰間忽然就一緊。

    她被拉入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你不回來,我怎麼睡?”

    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帶着一絲溫熱,她覺得耳畔有些癢,不由伸手撓了撓,放鬆脊背,靠在那堅硬的懷抱中。

    “放心,我沒事,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傅景疏嗯了一聲,又問:“你問出什麼了?”

    沈傾清腦海中浮現那個姑娘思念愛人的模樣,嘆了口氣,“我想她應該知道那個人回不來了,但就是不願意放棄。”

    怪可憐的。

    “你想帶她走。”

    他不用看她的表情,從語氣中就可以斷定。

    沈傾清勾了勾脣,聲音裏透着一股嬌軟,“就這麼瞭解我?”

    黑暗中,傅景疏的嘴角也緩緩上揚,抱着她的手微微一緊,在她雪白如玉的耳垂上落下輕輕一吻。

    “當然,你所想,就是我所想。”

    這大概就是愛人之間獨有的心有靈犀。

    沈傾清心裏甜甜的,但很快想起那些守衛,“恐怕,明天馮董就會知道有人夜探閣樓。”

    經此一事,以後再想去就難了。

    傅景疏倒絲毫不慌,“進不去就再想其他辦法。”

    沈傾清倒也不是很慌張,就是有點擔心會連累到那個小姑娘,看馮董那樣子,對阿琅也不是什麼看重的樣子。

    第二天果然就如同沈傾清所說,一大早起來,就發現馮家氣氛凝重。

    每個人都板着臉,面無表情,大氣都不敢喘。

    沈傾清問過了傭人,得知是昨天晚上有守衛告訴馮董,閣樓進人了,於是馮董大半夜爬起來,讓人在馮家嚴查。

    雖然沒有驚動沈傾清幾個,但傭人們卻都嚴格盤問了。

    喫早飯時,看到沈傾清的那個人下來,馮董笑着打招呼,順帶說了一嘴,“昨天有人闖入我馮家閣樓,偷了東西,下人們找了半宿,鬧的動靜大了一些,沒有驚動你們吧?”

    沈傾清搖搖頭,“抓到人了嗎?”

    “還沒呢。”馮董臉上笑容微斂,“這人十分油滑,我派人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人到底在哪兒。”

    他看了一眼沈傾清和傅景疏,微微眯起眼睛,語氣意味深長。

    “這人倒是對我馮家瞭如指掌,知道該如何躲藏。”

    沈傾清挑挑眉,不置可否,“也許吧。”

    馮董也沒多說什麼,當着他們倆的面吩咐底下的人繼續查,隨後他也沒喫早飯,就匆匆走了。

    他走後不久,樊航下來了。

    “哈嘍,早上好。”

    沈傾清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

    瞧她冷淡的模樣,樊航不由得挑眉,剛要湊過去,就被傅景疏給擋住了,看着他身上的戾氣。

    樊航意識到,此人不好惹,連忙後退一步,表示無害,“我沒有惡意。”

    傅景疏冷哼一聲。

    也不知怎的,他就看了樊航一眼,就讓他覺得好似被野獸盯上,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只得看向沈傾清,“昨天的合作,還作數嗎?”

    “作數。”

    樊航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那下次你再去閣樓,叫上我,我實在對裏面太好奇了。”

    “我以爲,你昨天會回去看看。”

    沈傾清看了他一眼。

    樊航瞪了瞪眼睛,“你竟然連這個都猜到了?”

    “你真回去了?”

    “那倒沒有。”樊航摸了摸鼻尖,坐在她對面,“我想着,要是去了被逮到就慘了,所以就沒去。”

    “可以。”

    沈傾清答應了。

    樊航非常高興,他早就對那個閣樓好奇的不行了,但馮董早說過不許任何人靠近,就連馮伊蓮也說過,不許靠近。

    他興致勃勃,準備下一次和她一起去閣樓。

    誰知他的如意算盤,還是落了空。

    在傍晚,他們小心翼翼來到閣樓,卻發現閣樓守衛更嚴格了,好不容易沈傾清混了進去。

    卻看到女孩安安靜靜躺在皇上,似乎是睡着了。

    樊航都愣了,“她好美。”

    這女孩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美,和他以往見到的女人都不一樣。

    沈傾清覺得不對,阿琅不像是睡着了,這表情有些太過沉靜了。

    她上前探脈,脈象沉穩緩慢,確定是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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