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撇撇嘴,很是失落,“又讓你看出來了。”

    沈傾清點了點水杯,“既然如此,你該知道該怎麼做吧。”

    “行行行。”

    老頭願賭服輸,端起水杯一飲而盡。

    他和這小丫頭算是莫逆之交,兩人一見面第一件事就是互相試探,他擅長研究毒,而小丫頭則擅長醫術。

    因此兩人交鋒,總是他下毒,她解毒。

    但要是被她識破,作爲懲罰,他就必須把毒藥喝了,當然,自己的毒,肯定毒不到他。

    頂多就是,拉拉肚子。

    沈傾清正色“老頭,我這次來,有事求你。”

    老頭咂咂嘴,正品嚐着自己毒藥的味道,聞言稀奇,“你這鬼丫頭竟然也有事情要求我?”

    “你幫不幫我?”

    “嗯……”老頭眼珠轉了轉,股作爲難。

    沈傾清和他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就知道,這老頭什麼性格,於是二話不說就站起來,“不幫算了。”

    轉身就走。

    老頭頓時急了,“別走啊,我拿個喬也不行啊,你這丫頭!”

    沈傾清停住腳步,轉身,面無表情,“不接受拿喬。”

    老頭無可奈何,“成,我幫你!”

    一方面是這丫頭不好惹,說走就真的能走,另一方面,能讓她拿過來的毒,那肯定是好毒!

    他就喜歡這種有挑戰性的!

    沈傾清將那一滴血液給了老頭,老頭立刻拿去化驗,不到半個小時,就查到了毒藥的成分。

    “這中毒的人挺慘啊。”

    “此話怎講?”

    老頭將兩份稀釋過後的毒藥,和成分表擺在桌上。

    其中一份顯示,這毒是打孃胎裏面帶來的,不發作則以,發作了就必須要用特製的藥來救。

    沈傾清聽了若有所思。

    另外一份,則是落花殘,這是一種有名的毒藥,名字很美,毒性很強,短時間內不會致人死亡,是一種慢性毒藥。

    它會慢慢掏空人的身子,讓人不知不覺散盡精氣神而死。

    “我就說,不讓你研究這藥。”

    沈傾清沒好氣道。

    老頭很是無辜,“這不關我的事兒啊,我研究出來也不是給他們害人用的,我原本就是閒着沒事研究的,誰知道就到她手裏了。”

    沈傾清忽然想起一個人,“老頭,我記得你說過,你有個徒弟。”

    “……是。”

    說起這個人,老頭的表情十分複雜,真是既驕傲,又氣憤。

    沈傾清對他們師徒之間的這點事,還算清楚,不由道:“我記得當年你說他叛出師門是15歲,現在應該有38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偷走了落花殘?”

    沈傾清微微頷首,“或者,你賣給了別人?”

    “這不可能!”老頭從來不會賣出毒藥,年輕的時候,他一心研究毒藥,這毒師做久了,自然也就成了半個醫生,於是開了診所,給人治病。

    但他只收疑難雜症,尤其是中毒者。

    他最喜歡破解毒藥。

    但無論是做醫生,還是研製毒藥,他從不害人。

    沈傾清算了一下年齡,他出走那一年,剛好是阿琅出生之時,那麼給阿琅母親下毒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徒弟。

    老頭聰明,也想到了什麼,“當年他離開,帶走了我不少東西,一些毒藥也被他拿走了,這些年來,我陸陸續續給不少人解了毒,但這落花殘,迄今爲止我還沒遇到過,丫頭,誰中毒了?”

    他擔心是沈傾清身邊的人。

    “您別擔心,是我認識的一個姑娘。”

    這就是朋友。

    老頭鬆了口氣,他性子涼薄,也就對這個丫頭多了幾分關懷,只要不是她的家人就好,他可不想因此和丫頭鬧掰。

    “丫頭,這落花殘,我可以解。”

    “好,那就麻煩您跟我走一趟了。”

    老頭擺擺手,窩在沙發上,“我給你研製出解藥,你拿回去給那人吃了,我可不想去見她,你要是有事隨時來找我。”

    沈傾清沒好氣,“你都這麼大歲數了,不能老窩着,該出去走走了。否則以後骨頭都要散了。”

    “不去不去,死活不去。”

    老頭不由分說開始耍賴。

    沈傾清無奈,和老頭約定好三天後來拿解藥,這才離開診所,她要回馮家,心中有一個猜想,需要回去證實。

    馮家。

    此時靜悄悄的。

    沈傾清進來時順暢無阻,門口的保安眼神奇怪,彷彿充滿怨念,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恰好廚房有一個傭人出來,她隨手抓了詢問。

    “馮董和馮伊蓮在家嗎?”

    “不在。”

    沈傾清鬆開手,轉身朝樓上走去,她先回來自己的房間,發現傅景疏也不在,拿出手機才發現,有一條短信。

    傅景疏——有點事,出去一趟,忙完聯絡。

    她將靜音模式取消,手機放進口袋。

    轉身,去了馮伊蓮的房間。

    她要找一樣東西。

    馮伊蓮的房間和她本人一樣,粉粉嫩嫩,充滿了公主的氣息,她其實不太喜歡這樣粉嫩的房間,決定速戰速決。

    這東西也好找,一般來說,浴室裏比較多。

    可一進去,發現浴室裏乾乾淨淨,一塵不染,顯然是被打掃過。

    她轉身又去了牀邊,枕頭下,一般是容易忽略的地方,剛擡起枕頭,就看到了一個褐色的髮絲,

    她拿出一個透明袋子,將頭髮裝進去。

    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你幹什麼呢?!”

    沈傾清指尖微動,緩緩轉身,就見馮伊蓮站在門口,對她怒目而視,目光在臥室裏尋睃一圈,劉梅橫豎。

    “你是不是來偷東西的?”

    沈傾清雙手插兜,慢悠悠朝門口走去,“想多了。”

    馮伊蓮堵在門口,“沒偷東西,你來鬼鬼祟祟的要幹什麼?”

    “我走錯房間了。”

    “你當我傻子?”這話,馮伊蓮纔不信,她看着沈傾清雲淡風輕的模樣,一想到最近一段時間,自己的遭遇,恨從心頭起,“你今天別想走,敢偷東西,我要告訴爹地!”

    要不是因爲這個女人,她也不會得上那種病!

    沒日沒夜的瘙癢,她已經快崩潰了。

    她拉着沈傾清就往樓下走,同時大聲嚷嚷,“全都出來,所有人都出來,來看看我們家出了一個小偷!”

    傭人們聞聲而出,馮董恰好踏入家門,聽到這話,眼神閃了閃,裝模作樣地上前詢問。

    “這又是怎麼了?誰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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