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去看看。”
她打開車門,右手卻被人握住,回頭就看到他臉色冷然,聲音低沉,“你待在車裏,我去看看。”
說着,高大的身影已經下了車,朝巷子走去。
如果是他自己,他壓根不會下車,任何人的呼救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但她既然決定插手,他就不能無動於衷。
忽然,身後傳來高跟鞋的輕微聲音,他停住腳步,無奈看去,就見小妻子站在三步遠的位置朝他笑。
“不是讓你待在車裏嗎?”
沈傾清走上前來,挽住他的臂彎,“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一聽這話就有點假。
從認識以來,小妻子就從來沒怕過什麼,但傅景疏明知道是假的,心裏還是受用,伸出手臂將她牢牢攬在身側。
“無論如何,跟緊我。”
他還是擔心。
沈傾清也難得乖巧的點頭。
巷子裏昏暗狹小,恰好這時天上飄過來一朵烏雲,將小巷中唯一的光亮也遮擋住,黑暗之中,女人悽慘的叫聲,男人的咒罵和淫穢之語交織在一起。
“小賤人,今天你叫也沒用,你跑不了!”
“哥幾個,把她給我扒光了,我最喜歡這種反抗的小辣椒了。”
男人們污言穢語,哈哈大笑。
沈傾清和傅景疏到來,都沒能引起他們的注意,沈傾清擰眉,厲喝一聲,“住手。”
他們終於停下動作,看向兩人。
兩人逆光而來,看不清楚臉,但光看身材也能瞧出是一高大一纖細,男人們對視一眼,紛紛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手電筒一打開,瞬間驅趕走黑暗,巷子裏亮如白晝。
頓時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臥槽,這女人長得真美。”
男人們瞬間對地上的女人失去了興趣,將目光轉向沈傾清,她微微眯起眼睛,眼底一閃而過的狠厲。
但她的四肢依然放鬆。
因爲傅景疏在。
他脫下外套,交給身旁的小妻子,慢條斯理地解開衣袖,健碩結實的小臂緩緩露出,每一根線條都充滿了力量感。
再加上從他身上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黑氣與沉鬱幾乎化爲實質。
男人們不由嚥了咽口水,但最終對美女的色慾之心還是蓋過了心中的恐懼,爲首的男人咬着牙一揮手。
“上!”
一羣人一擁而上!
沈傾清則身法靈活地穿過人羣,來到了地上的女人身邊,她抱着雙臂,雙腿蜷縮,瑟瑟發抖地坐在角落裏。
“你還好嗎?”
她看不到女人的臉,也看不清楚她的情況,只看到她衣衫不整,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佔去什麼便宜。
女人瑟瑟發抖,一聲不吭。
沈傾清下意識要將手中的衣服給她披上,忽然想起這是自家男人的外套。
她頓了頓,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在肩膀上,自家男人的外套則被她穿在身上。
她身材也算高挑,但是這男人的西裝還是道臀部以下,叫她看起來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外套還帶着屬於男人未散的體暖,真的很溫暖。
女人緩緩擡頭,小聲說了一句什麼。
沈傾清沒聽清,蹲下身,問:“你說什麼?”
“你不擔心他嗎?”
這次她聽清楚了。
可在傅景疏手中,卻好像是任由其玩弄的木偶。
瞧着笨手笨腳,不停哀嚎。
“哎喲,你打我幹什麼?”
“臥槽,你提到我了!”
“我不是故意的!”
傅景疏慢條斯理,輕而易舉地將他們玩弄於鼓掌之間,等到終於玩夠了,他漫不經心的眉眼之中終於出現了一抹認真。
沈傾清收回目光,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頭也不回去朝後面擲去!
只聽見一聲慘叫。
試圖偷襲的男人被打中膝蓋,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膝蓋與地發出一聲劇烈的聲響,叫人聽着都覺牙疼。
沈傾清雙手撐着膝蓋,準備站起來,卻忽然覺得耳側一涼。
危險來臨時,她後頸的汗毛一瞬間豎起!
想也不想地側身躲過。
她後退一步,迅速站穩,銳利的目光瞧見那剛纔還哭哭啼啼的弱女子此時面色冰冷,白皙的指尖上捏着一片薄薄的刀片。
在月光下,刀片閃爍着冷光。
沈傾清擡手,摸了一下脖頸,有點點溫熱,指尖上也沾染了一絲紅,“倒是沒想到,你裝的還挺逼真。”
連她都被騙過了。
她原本還以爲那些混混纔是別人派來蓄意找麻煩的,卻沒想到,找麻煩的是這個看起來柔弱可欺的女人!
女人面無表情,身上還披着一件女式外套,她後腳微微一動,身影如同閃電般竄出!
沈傾清迅速後退,她看着那薄薄一張刀片,在女人手中轉來轉去,所過之處必定會留下一道傷痕。
即便是牆面,或是她那來個檔的木頭。
刀片雖薄,但很鋒利。
“你到底是誰?”
女人不回答,悶頭攻擊,每一招都是死招。
沈傾清最後一絲耐心耗盡,迅速改變攻勢,從只守不攻,到只攻不守,她手中缺乏銳利的武器,和冷兵刃對上,顯然是有一點點喫虧的。
但沒關係,她身手比女人好,短時間內雖然不能制服她,但不會喫虧。
女人沒想到她這麼厲害,毫無波瀾的臉上終於出現了浮動,她眼中殺意更濃,從某一刻起忽然變換招式。
她竟打的是隻攻不守,與她同歸於盡的主意。
沈傾清當然不會成全她,還沒等她相處應對之策,傅景疏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女人身後。
女人感覺到危險,想要回頭格擋時,被人一腳,重重踢在胸前!
她瘦弱的身子立刻從空中飛出去,砸在牆上,而後落在地上咳嗽,半天都爬不起來。
沈傾清吹了一聲口哨,“幹得漂亮。”
可一轉頭,就看到傅景疏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的脖子。
她下意識擡手,捂住那道傷口。
這道傷口不大,但是很深,一直流血不停,她倒是沒覺得怎麼樣,可那白皙的肌膚上一抹鮮豔的紅,有多讓人觸目驚心。
唯有傅景疏才知道,他從口袋裏拿出帕子給她捂住傷口,而後轉身走向牆角的女人。
沈傾清不忍直視地撇過臉去。
身後傳來一聲慘叫!
接着沉穩的腳步聲靠近,她被撈入一個溫熱寬厚的懷抱中,“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