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很受用她的關心,解釋道:“算是馴服了,不過你放心,這小畜生在我這裏只有乖乖聽話的份。”
他任由沈傾清掀起自己的衣袖,露出胳膊上的傷口。
傷口很小很淺,而且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這一點,沈傾清倒是不稀奇,老頭本身就喜歡拿自己試毒,身體裏早就有很多毒藥了。
他的血,都劇毒無比。
對於吸血蟲來說,這是大補之物。
“你要適量。”她警告。
老頭點點頭,不甚在意,“知道了,我不會讓自己失血過多而死的,我剛纔話還沒說完呢,我發現這小傢伙,還有一個特別好用的優點。”
“什麼?”
“只要給它聞一下血液,這個人無論去哪裏,它都可以追蹤到。”
老頭原本是打算將小傢伙給剖開好好研究一下的,但發現它這個特點之後就有點捨不得了。
回去之後如何暫且不說,現在正是他們所需要的。
沈傾清唔了一聲,“那你打算飼養它了。”
“嗯,回去後,我再好好研究一下這小傢伙。”但現在嘛,老頭決定要先將這小蟲子的利用價值榨乾!
沈傾清搖搖頭,叮囑道:“你小心點,以血爲養,別給它養出癮來。”
以往那些喜歡養蟲子的也不是沒有被反噬的,大多是那些不必看在眼裏的小蟲子被喂出了癮。
老頭自然也知道,“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他現在寶貝這小蟲子呢,說完就跑回自己的地盤研究去了。
等到傍晚,小隊還沒回來,沈傾清有點擔心了,從揹包裏拿出手機,雖然裝在防水袋裏,還有電,也能用,就是沒信號。
現在只能當表來用了。
已經是五點半了。
傅景疏臨走前說,五點一定回來陪她喫碗飯。
沈傾清站在他們離開的方向,望了將近有三十分鐘,人還沒回來,她捏着手機暗下決定。
再等十分鐘,還不回來,她去找人。
還不到五分鐘,不遠處就有人匆匆忙忙跑回來,正是覓食小隊,陸陸續續,人都回來齊了。
可他們神情慌張,不敢和沈傾清對視。
她在人羣中尋睃了一圈,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人呢?”
衆人對視一眼,你推我,我推你,卻沒人上前說話。
“人呢?!”
她聲音徹底冷下來,夾雜着寒霜與冷厲。
衆人一靜。
“他和艾琪,一起摔下山坡了。”
趙謙從人羣中走出,他委實有些狼狽,身上帶着泥土,衣服也皺巴巴的,臉上也不知道從哪裏蹭的一道一道的髒污。
沈傾清冷聲問:“你們就這樣回來了。”
衆人被質問的心虛。
那山坡有點陡,他們根本不敢下去。
趙謙臉上充滿了愧疚,“我們沒有帶繩子,下不去,回來就是拿繩子的……”
沈傾清深吸了口氣,轉頭拿了自己的揹包就要走。
趙謙連忙攔住她,“你別去,我們回來之前,聽到似乎有熊叫,那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讓開。”
沈傾清面無表情。
“你……”
“讓開。”
沈傾清冷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怎麼了?”
king和老頭從山洞裏出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趙謙等人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兩人也意識到不對,可等問清楚後,沈傾清已經走的沒影了,老頭氣急敗壞,將一羣人臭罵了一頓。
king也發揮毒舌,冷嘲熱諷,將一羣人說的頭都擡不起來。
隨後兩人去找z先生,讓他來安排,調派一些人手,大家一起去找沈傾清,幫她找到傅景疏。
由king和老頭帶隊,一羣人浩浩蕩蕩出發了。
……
再說這艾琪緩緩甦醒過來,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山洞,昏迷之前的記憶迴歸,當時掉下山坡,她以爲必死無疑。
可昏迷之前,她好像看到有人爲了救她……
洞口響起腳步聲,她滿懷忐忑地看去,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心裏的歡喜頓時無以復加,幾乎要溢出來了。
“傅大哥……”
傅景疏手中抱着一捆樹枝,身上的衣服還在滴水,他一言不發將樹枝放下,攏了攏,點燃。
火苗逐漸平穩之後,他纔開始擰自己的衣衫。
他力道很大,水淅淅瀝瀝流下來,在地上匯聚成一小灘,不多時又被土地吸收得乾乾淨淨。
艾琪也試着擰衣服,但她力氣小,擰不幹,而且一動起來,冷風將本就溼透的衣衫吹得冰涼。
她冷的直打哆嗦。
她乾脆放棄了,磨蹭着靠近了火堆,好好烤火,雖然衣服還是溼的,但至少身子能暖和一些。
傅景疏擰乾了衣服,就起身出去了。
“傅大哥,你去哪裏?”
她急忙問。
傅景疏沒有回答,徑直離開。
艾琪失落地垂下眸子,心裏胡思亂想着,他該不會走了吧?
如果和他一起掉下來的是漂亮姐姐,那他一定不會這樣冷淡,早就將人抱在懷中取暖了。
很快,洞口再度響起腳步聲。
她迅速擡頭,就看到傅景疏回來了,高大的身影在她不遠處停下,手一揚,幾個青色的果子被扔過來。
她接住,咬了一口。
滿口酸甜,汁水氾濫,好喫的不得了。
她滿足地眯起眼睛,“這是我喫過的,最好喫的果子。”
傅景疏擡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奇怪。
這不過就是最普通的果子,還沒有之前在海邊摘給妻子的好喫,怎麼就成了最好喫的果子了?
這艾琪也是大小姐,什麼好的都見過,這會兒爲了破果子這麼滿足……
多半是……有病。
他收回目光,心裏頭開始想念自己的妻子。
他失蹤,她肯定擔心壞了。
這次回去,還不知道要怎麼哄才能好。
他揉了揉凌亂的頭髮,有些懊惱,但心裏卻滿滿漲漲的,除了擔心妻子生氣,剩下的全都是思念。
那邊艾琪喫完了果子,有些扭捏地看着他。
這點小動作被傅景疏盡收眼底,“有話就說。”
“我,我想烤衣服……”
火光下,她原本蒼白的臉有些微微泛紅。
當然不是這樣烤,而是把衣服脫下來烤,但是一想到那畫面,她就不好意思,都不敢擡頭。
傅景疏霍然起身,朝山洞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