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希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下去了,“哼,真是是非不分啊。”

    沈傾清擲地有聲:“是非不分的人是你。老頭逼你,有錯在先,但你要是意志堅定,就不會開始,既然開始,就好好學,可你偏要怨天怨地,你害人在先,老頭管你,實在正常,要是我……”

    這樣的弟子,早一巴掌扇過去了。

    裴希惱怒,“你!”

    沈傾清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語速極快地說道:“沒有人天生該死,我們之所以爲人,定了律法,及時要規範自己,謹守底線,而你,已經沒了底線,你這樣的人,我哪兒敢跟你做交易?”

    裴希猛地站起來,“沈傾清!”

    “滾出去吧。”

    沈傾清轉過身,竟連一眼都不願多看他。

    裴希最喜歡玩弄人心,這還是第一次,出現了他無法掌握的人心,但他絲毫不氣餒,反而越戰越勇。

    “沒關係,早晚,你會明白我的。”

    “滾蛋。”

    房間的那一頭,老頭忍無可忍地破口大罵。

    “這個小畜生,我當初將他關起來,好喫好喝地供着,怎麼在他嘴裏,我沒有一絲好處?”

    他激動的唾沫橫飛,險些噴到king的臉上。

    他躲了兩下,安撫道:“你冷靜一下,冷靜一下!”

    “我冷靜不了!”老頭快要氣死了,在原地走來走去,“這個小畜生真是一點都不知道感恩!那麼多年,老子好喫好喝地養着,什麼都緊着他,將他當成我親兒子對待啊!”

    “真的是親兒子嗎?”

    門忽然被人踢開,裴希就站在門口,臉色很冷。

    老頭看到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好啊,你還敢出現呢,是活膩了吧?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弄死你?!”

    “忘恩負義的東西,我看到你就噁心!”

    他罵得過癮了,裴希也不生氣,早就知道老頭是個什麼性格,也知道挑明身份後必然要被罵一頓。

    “現在後悔收我爲徒了嗎?”

    “後悔了!”

    裴希臉上沒什麼波動,但背在身後的手卻緊握成拳,老頭這一生,做過很多事情,但他常常自傲,說自己永不後悔。

    可如今,卻說後悔了。

    “後悔有什麼用。”他冷嘲熱諷,“我是你教出來的。”

    說完也不等老頭回答,轉身離開。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老頭話堵在嘴邊,心裏別提多憋氣了,恨得摔了一個杯子,才覺得稍稍解氣了一些。

    king無奈道:“你這是何苦呢。”

    明知道那是個什麼人,要是爲了他氣壞了身子,這不是折騰自己嗎?

    老頭氣悶地坐在牀上,不說話了。

    king有心安慰幾句,可這陳年往事實在是有點複雜狗血,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乾脆就不說了。

    讓老頭安靜一下也好。

    老頭忽然開口,“你有沒有覺得,他有點不一樣了。”

    king隨手拿了一份財經新聞看,聞言漫不經心回道:“你們這麼多年不見,他有變化是正常的,就像一開始,你不也沒認出他嗎。”

    “不是!”

    老頭斟酌着措辭,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king擡頭看來,瞧見他滿臉糾結,“你到底想說什麼?”

    老頭嘖了一聲,儘量描述出自己的心裏的感受,“就是,和剛纔我們在地牢門口看到的裴希,不一樣了,你沒感覺到嗎?”

    king滿臉莫名,“不一樣?哪裏不一樣?”

    他的確是換了身衣服,但臉還是那張臉,聲音也還是那個聲音,甚至那笑面虎的德行,也都沒變。

    “我看不出來。”

    老頭哎呀一聲,瞪了他一眼,“你可真笨!”

    king臉一黑,“是你莫名其妙!”

    “我不跟你說了!”老頭煩死他了,背過身去,不看他,嘴裏嘟嘟囔囔,“真是沒見過這樣笨的人,這要是丫頭,肯定能懂!”

    king嘴角抽搐。

    也是服了!

    第二天,沈傾清發現他們可以出門了。

    但出門會有人跟隨,兩個守衛,而且不許去人多的地方,她倒也不在意,在花園裏坐了一會兒,就回房間了。

    前腳剛進去,後腳侍從來說:“艾森少爺來了。”

    他來幹什麼?

    難道是爲了艾琪的事?

    沈傾清將人請進來,還給倒了杯水,在艾森開口之前,說道:“如果是爲了你妹妹,就免開尊口吧。”

    艾森剛喝了一口水,直接嗆在喉嚨口,一陣咳嗽。

    “咦……”

    沈傾清眼疾手快拿起桌子上的雜誌,擋在臉前,並說道:“你髒不髒?喝點水都喝不明白!”

    這嫌棄已經溢於言表了。

    艾森好不容易平復咳嗽,差點叫她氣出內傷,“還不是你!”

    沈傾清放下雜誌,瞥了他一眼,往後坐了坐,“說吧,什麼事兒?”

    艾森拍拍胸口,心有餘悸,將那杯水推得遠遠地,“傅太太,哦不,沈小姐,我知道你不想聽,但我作爲哥哥,還是得說,艾琪做錯了事,我替她道歉,您要什麼,我都盡最大努力給您,求您,幫她解毒吧。”

    沈傾清若有所思:“你沒去找過別人嗎?”

    艾森臉色一僵。

    當然去找過了,但都解不開,醫生也好,有名的擅長製毒的人也好,全都束手無策。

    他甚至還驚動了裴希。

    可他都解不開!

    “沈小姐,求求你了!”他是真的怕啊,如果妹妹的臉一輩子都那樣,那丫頭肯定受不了的。

    沈傾清嘆了口氣,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憐憫,“你有沒有想過,你妹妹當初是怎麼找到遊輪,並且沒有驚動任何人,就上去了?”

    艾森一愣,“沒想過……”

    “你回去問問她吧,應該會得到一個很讓你震驚的答案。”沈傾清頓了頓,頗爲同情地看着他,“如果她願意告訴你的話。”

    艾森不明白這和解毒有什麼關係,“沈小姐……”

    “行了,別墨跡了。”沈傾清揉了揉額角,道,“她那不是什麼劇毒,我只是想給她一個教訓,到時間,自己會解開。”

    艾森狠狠鬆口氣,“謝謝你,沈小姐!”

    “謝我給你妹妹下毒啊?”

    “不,謝你手下留情。”艾森沒好意思說,回去之後,他也試了一下,他的男性雄風真的恢復了!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比以前更強了呢!

    小模特第二天都沒起來。

    他低咳一聲,“沈小姐,我……”

    看着他滿臉的欲言又止,臉上還帶着詭異的紅潤,沈傾清舉起一隻手,“打住!你可以閉嘴了。”

    她有預感,接下來艾森的話,她不會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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