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初是不敢的,但那點畏懼很快就在一次又一次的被羞辱之下,磨滅的一乾二淨。
他動手了。
看着裴吉中毒,沈傾清等人也接連失蹤,他心裏真的好痛快。
可他哪裏能想到自己會有今天的結局呢,要是早想到了,當初是死活也不會那麼做的!
衆人聽得咋舌又驚愕。
沈傾清也道:“大家對我的解毒能力應該也有所瞭解。”
衆人紛紛點頭。
沈傾清看了一眼裴希,露出一抹十分惡劣的笑容,“裴吉中的毒,我當初是研究過的,如果要研製解藥,最短需要時間也要三個月,我和老頭聯手,也沒有辦法立刻解毒。”
這話大家聽懂了。
那意思就是,要想短時間內解毒就只有下毒人才能做到。
人證物證也算齊全了,這下裴希百口莫辯。
一旁的裴星也十分錯愕,“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事到如今,裴希也無法再保持絕對的鎮定,他咬着牙,臉色發青,“是我做的又怎麼樣?我不這樣做,怎麼能和你們平起平坐?”
他眼睛發紅,瞪着裴烈等人,眼睛裏的情緒太過複雜。
有憎恨,也有羨慕。
“你們全都出身富貴,從小就接受最好的教育,而我呢?明明和你們流着一樣的血,卻只能一個人或者被人欺凌,被人憎恨的日子!”
王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他終究對裴希還是愧疚,轉頭看向王后,躊躇着說:“要不就放他一次吧。”
王后面露疑惑,“王,你……”
她似乎是覺得王說出來一句很匪夷所思的話。
王也覺得沒什麼臉面了,衆目睽睽之下,被人駁了面子,再替那人求情。
但是剛纔裴希說的那些話,就在腦海中不停回想。
他實在是受不了,只好硬着頭皮道:“我知道,他做這些事情是大逆不道的,但是……”
“但是他畢竟那麼多年都沒能在我身邊,華夏不是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子什麼,父什麼……”
“子不教,父之過。”
沈傾清的聲音響起。
“對對對!”王感激地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看到是沈傾清,那眼神也來不及收回來了,眼睛差點抽筋,果斷轉頭看向王后,“就這一次,讓他去做普通人吧!”
王后不語。
王咬咬牙,道:“阿狸,你難道就不愧疚嗎?”
王后微微一怔,有些莫名,“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我愧疚什麼?”
裴烈更是想笑,父王是瘋了吧,“裴希給母后下毒的事兒,我都還沒跟他計較,你還要求母后愧疚?父王,你是不是這裏……出了問題。”
他擡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王惱怒不已,但眼下救人重要,也沒跟他計較,“王后,這件事我們私底下說,現在……”
“你別。”
王后卻站了起來,面色嚴肅,“有什麼事情,什麼話,就當着所有人的面說清楚,我這個人問心無愧。”
“我是爲了你!”王臉色十分難看。
王咬咬牙,也火了,“好,說就說,那你可別後悔。”
王后面色坦蕩,“夫妻多年,你知道我,我從不後悔。”
“你當初早就知道裴希的存在,還派人去欺負他們……”王說起這些事情也有些怨念,“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就不能告訴我嗎?你一直都是大度善良,寬厚仁愛,我以爲你……”
他越說越生氣,竟然開始譴責上她了。
王后也是莫名,“你在胡說什麼?誰告訴你,我早就知道這些事情的?”
“裴希告訴我的!”
王后直接笑了,“那我也告訴你,我沒有對他們出手過,因爲在你給我介紹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她們的存在!”
王愣住了,“這,這不可能啊。”
他下意識去看裴希,結果卻看到裴希臉上的一抹諷刺的笑,頓時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騙我?”
裴希笑容更深,擡手捂住額頭,連同眼睛一起蓋住,笑聲低啞,到最後身體都開始顫抖。
“你真好騙啊,別人說什麼你都信。”
王瞪大了眼睛,臉上錯愕的表情近乎滑稽,“你說什麼?”
裴希放下手,臉上笑意未盡,“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這麼幼稚呢?我一個人在外面混了那麼多年,騙人,不過是一些小伎倆啊。”
他伸出小拇指,表示這真的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
他甚至撒謊都不眨眼的。
因爲他的謊言,他自己都信呢。
王被氣的渾身哆嗦,一想到自己被這麼一個小崽子給騙了,利用了,他就眼前一黑,有種想昏過去的衝動。
沈傾清給裴烈使了眼色,裴烈立刻上前扶住王,他兩隻手非常有勁,死死地抓住王。
這下王想要昏過去都不行。
沈傾清嘆了口氣,從包包裏面拿出來一份資料。
她把資料給了王。
“自己看看吧。”
這是一份母子資料,上面記載着裴希和他母親的生平,王仔仔細細地看完了。
他捧着資料的手都在顫抖。
裴希一看這表情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查到了什麼,沈傾清,你真是我的剋星啊。”
他已經不想去問,老頭和她是怎麼做到的。
反正她身邊那麼多幫手,終究是他的疏忽,早知道,就應該將這幾個人全都留在荒島。
他嘆了口氣,可也並不後悔。
這些人太好玩了,要是就那樣死在荒島上,實在是太可惜了。
王一把將資料摔在地上,白色的紙張到處都是,有些甚至飄到了沈傾清的鞋子上。
她微微蹙眉,後退一步。
王憤怒質問裴希,“你竟然敢騙我,你怎麼能這麼騙我!”
裴希面對他的質問,卻絲毫不心虛,“騙就騙了,還能怎麼樣,也是你太好騙了啊。”
王被氣得渾身發抖,一口牙險些咬碎了,“你怎麼敢!”
裴希扯出一抹冰冷的笑容,“敢不敢已經不重要了,反正,你也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