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清吐了口濁氣,“看來你運氣不錯。”

    傅景疏靠在沙發上,左肩膀上的衣服已經被脫下來,露出那看起來格外猙獰可怕的傷口。

    king站在沙發旁邊,目光復雜。

    一時間,沒人再說話了。

    處理傷口的過程十分安靜,沈傾清找到了一管麻藥,給他注射進去,然後拔出彈片,包紮。

    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弄完這一切,她看了看傅景疏,又看了看king,將醫藥箱收拾好放在茶几地下,站起身。

    “我去做點喫的。”

    她轉身進了廚房。

    客廳裏就只剩下king和傅景疏,兩人都是沉默,半晌後,king說道:“今天謝謝你了。”

    傅景疏聲音清冷,“不是爲了你。”

    他此時實在是有點狼狽,身上的衣服亂了,頭髮也亂糟糟的,還露出半個包着紗布的肩膀。

    偏偏那張俊臉面無表情,深沉穩重。

    這畫面實在是有點好笑。

    king卻怎麼樣笑不出來,只是扯了扯嘴角,“總之,今天要不是你,我就死了。”

    當時那把槍,指向的是他的心臟。

    那王八蛋是想要他的命。

    傅景疏抿了抿脣,“你是爲我們辦事,如果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清清一定會過意不去。”

    這話說的夠直白。

    他純粹就是不想沈清傾心中記者另一個男人。

    死人也不行!

    king啞然失笑,“這的確是你的作風。”

    ……

    沈傾清很快做好了一桌飯菜,“喫飯了。”

    king看了一眼傅景疏,“要扶你嗎?”

    傅景疏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我傷得是肩膀,不是腿。”

    言下之意,走路還是沒問題的。

    話音落下,人已經起身,自己朝餐廳走去了,king看着他那熟悉的彷彿自己家一樣,有點無語。

    喫飯時,兩個男人一如既往的沉默。

    沈傾清也不去問剛纔兩人在客廳裏說了什麼,就專心給傅景疏夾菜,讓他多喫一些。

    畢竟現在他是傷員,應該多喫一些好的補補。

    傅景疏來者不拒,夾什麼都喫,看得king十分好玩,於是也故意給他夾了一塊兒。

    然後被傅景疏瞪了一眼。

    至於那顆青菜,被毫不留情地送回到了他自己的碗裏。

    king嘴角抽搐了一下,“差別對待要不要這麼明顯啊!”

    沈傾清看着兩人的互動,忍着笑低頭扒飯,等喫完飯,她看了下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

    “今天就住在這裏,明天一早,回王宮。”

    傅景疏和king都沒意見。

    當天夜裏臨睡之前,king將特效藥給她送來了,“你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問題。”

    沈傾清仔細看了看,道:“還是交給老頭吧,我不擅長這個。”

    king無所謂,“隨你,反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從現在開始,我可以功成身退了。”

    “謝謝。”

    她認真說道。

    king搓了搓胳膊,“咦,都說了讓你不要老是這樣客氣,你怎麼就記不住呢?”

    沈傾清只是笑。

    看着她臉上的笑容,king沒繃住,“笑什麼笑?你笑起來很好看啊?”

    不等沈傾清回答,他自己倒是笑了起來。

    “也是,是挺好看的。”

    傅景疏冰冷的目光又看了過來,king挑眉,“怎麼,難道你覺得你媳婦不好看嗎?”

    傅景疏:“……”

    “好不好看?”king故意逼問。

    傅景疏嘴脣翕動,卻沒出聲。

    他不太擅長,在別人面前誇讚妻子。

    king卻不放過他,“你要是不說,那就說明你是真的覺得不好看,這樣的話……”

    他故意拉長了聲音。

    沈傾清也不由看向傅景疏。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king,轉頭看向妻子,也沒有壓低聲音,就很平靜地說:“好看。”

    反正房間裏安靜,壓低聲音也沒用。

    那挑事的傢伙還是聽得見。

    沈傾清還沒表態,king反倒哇了一聲,“看來,你和我的眼光差不多,怪不得喜歡一樣類型的。”

    最後一句,他是嘟囔着說出來的。

    傅景疏和沈傾清都沒聽清,一同看向他,他聳了聳肩,擡起手腕上的手錶給他們看。

    “時間不早了,我去休息了,晚安。”

    人一走,房門關上,沈傾清轉頭看向傅景疏,目光在他肩膀上的傷口流連了一下,輕聲道:“疼嗎?”

    “不疼。”

    傅景疏朝她伸出一隻手掌。

    她也毫不猶豫就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然後自然而然地擁抱,但她平時都喜歡靠在他的左肩上。

    現在卻不行了。

    靠在右肩上感覺是一樣的,但她總覺得有些彆扭,不太習慣,不由地輕輕撫摸他的左肩。

    “你可要快點好。”

    這傷口何時康復,他說了也不算,可傅景疏還是應了,“好。”

    月光透過窗櫺灑進來,在地上鋪了一層光輝,牀上,傅景疏抱着懷中的妻子,心裏一陣滿足。

    就連聲音都變得無比溫柔。

    “你沒有受傷吧?”

    沈傾清搖搖頭,“我好着呢,那些人可傷不到我。”

    當時裴希沒對她出手,說來也奇怪,他明明可以朝她開槍的,爲什麼卻最後將king視爲目標呢?

    額頭上落下來一個輕如鴻毛的吻,成功的打斷了她的思緒,也許是夜色太溫柔,也許是這個懷抱太溫暖。

    她忽然覺得有些昏昏欲睡,那些事情都不願再想。

    明天還有很多時間,今天還是先休息吧。

    她摟着男人躺下,但卻很注意沒有碰到他的左肩,呢喃道:“先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了,還是先睡一覺吧,好好洗洗,明天我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不出意外,也將會是和裴希最後的對決。

    “好,睡吧。”

    傅景疏原本是有些蠢蠢欲動的,畢竟懷中抱着的是自己最愛的人,但聽到這句話,他一瞬間心軟了。

    不忍再想其他,將懷中人好好抱着,他也慢慢閉上眼睛。

    ……

    清晨,房門被人敲響。

    沈傾清被吵醒了,第一時間是去看了下時間,睡眼惺忪,“這才6點,king就來敲門,真是喪心病狂。”

    她趴在那裏嘟嘟囔囔。

    傅景疏給她扯了扯被子,起身去開門。

    king站在門口,看到他赤着的上半身,表情揶揄地吹了聲口哨,“起來喫早飯了……看來,你們昨天晚上度過了一個非常美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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