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清看向裴烈,他渾身髒兮兮的,頭髮亂了,臉上也帶着雙眼猩紅,額角的青筋暴起,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一句話。

    “我不走。”

    沈傾清擰眉,一把拉住他,不由分說將人扯走。

    裴烈憤怒掙扎,“沈傾清!”

    “你放手,我要找我弟弟!”

    裴烈的掙扎十分激烈,沈傾清有一瞬間都抓不住他,還是傅景疏看不夠去伸手將他攥住。

    兩個男人的力氣不相上下,場面一時僵持住了。

    沈傾清鬆開手,甩了甩手腕,“你是不是傻啊,既然找了這麼半天,都找不到……”

    話還沒說完,忽然聽到砰地一聲!

    傅景疏將裴烈往旁邊一推,一把抱住沈傾清,撲倒在地,將人牢牢地護在懷中。

    車子爆炸了。

    那巨大的氣流一瞬間爆開,碎屑飛的到處都是,但好在警察們已經及時將羣衆疏離,竟沒有人受傷。

    只是裴烈從地上坐起來,臉上帶着一道極小的傷口。

    是碎屑劃過留下的痕跡。

    他看着那被炸成零碎的車,一時有些怔住。

    沈傾清被傅景疏護的嚴嚴實實,根本沒有受傷,就連摔到地上,身子底下墊着的都是他結實的手臂。

    她爬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傅景疏。

    “沒事吧?”

    傅景疏搖搖頭,將手收回來背在身後,看似平常,卻被沈傾清一眼就發現了不對勁。

    她將傅景疏的手臂拉過來,就看到他手臂外側的位置在地上摩擦,導致布料破碎,手臂一片紅痕。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臂,“疼不疼?”

    傅景疏薄脣微揚,“不疼。”

    沈傾清瞪了他一眼,“以後再有這種事情,你就保護好自己,我不用你操心。”

    他不吭聲。

    無聲的抗議。

    沈傾清有心說他幾句,可是一低頭就看到手臂上的紅痕,又實在是不忍心說,就白了他一眼,“回去給你處理。”

    她語氣硬邦邦的,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但只有傅景疏看到了小妻子眼神中的心疼,他非但不生氣,甚至俊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意。

    沈傾清轉頭看向裴烈,語氣也不大好。

    “你都多大的人了?”

    裴烈被問的一愣,“我……”

    沈傾清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訓斥道:“剛纔多危險啊,要不是我們拉着你離開,現在你都被炸成灰了!”

    裴烈理虧,也不反駁,低下頭做沉默狀。

    沈傾清沒好氣道:“裴吉現在下落不明,你要是再出點什麼事,你還要不要你母后活了?”

    裴烈這會兒也反應過來,自己的確是太沖動了。

    “抱歉,我只是太擔心……”

    沈傾清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看向旁邊的警察,“這裏就交給你們了,我要……”

    話還沒說完,忽然餘光撇到地上有什麼東西。

    是一扇紅色車門,正是裴吉的車子。

    就在車門內側,似乎有一個數字。

    她走過去,蹲下來仔細查看,果然是兩個數字和一句話,“21理論定律……”

    她回頭看向裴烈。

    “這是裴吉喜歡讀的書?”

    裴烈搖搖頭,“我三弟不喜歡讀書,打小就不喜歡。”

    這就很奇怪了。

    一個不喜歡讀書的人怎麼會在自己的車門上刻書的名字,沈傾清將書名記下。

    等回到王宮,她就開始琢磨這個書名。

    她先是去裴吉的書房查看,裴吉的書房沒什麼機密,書架上是擺放整齊的名著。

    只是每一本都很新,看起來根本就沒有被打開過。

    看來還真是不喜歡讀書啊。

    她發動大家來幫忙,“你們幫我找一本名叫21理論定律的書。”

    於是就看到一羣大男人,紛紛坐在地上,也不顧形象,就開始翻書,這書架上總共有幾百本書。

    沈傾清估摸着也就掃一眼書皮,這麼多人,也就半個小時的事。

    她自己也抱了一摞,結果被傅景疏給拿走了,其他人聽到聲音也只是擡頭看了一眼,就各自忙自己的。

    她反倒成爲那個最閒的人了。

    很快,衆人就將書看得七七八八了,可眼看着那邊被看完的書都已經堆得老高了。

    還是沒人找到21理論定律。

    沈傾清開始覺得是不是自己的方向錯了。

    正發愁呢,有人敲門,老頭探頭進來,“你們幹嘛呢?”

    沈傾清啊了一聲,“我們在找書。”

    老頭開門走了進來,好奇地往書堆裏面看了一眼,“你們在找什麼書?”

    “21理論定律。”

    沈傾清隨手撿起一本書看了眼書皮,不是,隨手扔到一邊,耳邊響起老頭的聲音。

    “這不是我的書嗎?”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老頭。

    老頭被看得渾身都不自在,“幹什麼,看我幹什麼?”

    沈傾清猛地站起來,“21理論定律,是你的書?”

    老頭點點頭,滿臉莫名,“是啊,是我年輕時候寫的,記載了我所有對毒術的理解和想法……你怎麼知道的?”

    他沒跟任何人說起這件事。

    沈傾清忽然想到什麼,“你今天一直在房間裏沒出來?”

    “沒有啊。”老頭忽然想到什麼,“對了,裴希抓到了嗎?不是跑了嗎,裴烈和裴吉兩個人應該能抓回來了吧,還有你,你怎麼沒走啊?你不是說要回國嗎?”

    他現在是滿腦子問號。

    沈傾清走了後,他就一直在房間裏琢磨自己的毒,還有配置解藥,目的當然是防止裴希對王宮的人下毒。

    要不是餓了,他還不會出來,誰知道一出來,一個人都沒有。

    “你先把書給我,其他的我在跟你解釋。”

    別人要,老頭肯定不會給,但是沈傾清要,就截然不同了,老頭二話不說就將自己壓箱底,一直藏在揹包深處的書拿了出來。

    有年頭了,已經有些破舊。

    現在科技發達,其實已經可以換更新的紙了,或者是輸入在電腦中,可老頭總覺得,好記性,好電腦,都不如爛筆頭。

    因此他這一輩子所有的心得都記在這上頭了。

    沈傾清看着上頭密密麻麻的字體,不由咋舌,“老頭,你這沒少記啊,這是寫了多少啊?”

    老頭想了想,“那我不記得了,應該有傘十多年了吧。”

    沈傾清納悶,“你這也算是寶貝了,當初你那個徒弟,就沒把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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