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說笑了。我又不曾麻煩姑娘買通官府,何來欠人情一說?”
許如清一聽就站起,小臉紅紅。
“酒小哥,你可不能耍賴!”
“這幾天我可是一直盯着客棧,買通官府也花了不少銀兩!”
我莫愁怎麼耍賴?無稽之談!
莫愁難得笑道,對許如清卻越發好感。
“罷了罷了。你且說說看,要我做什麼。”
半晌,許如清才說清。
“雷湖湖底,有一株珍貴藥材。但因前幾日天降山石落入湖中,將藥材壓住,取之不得。”
“你能殺那些華山派高手,定然是更加高手。”
莫愁聽明白了。
“你是要我,幫你去取那藥材?”
“是。”
“我已找了不少高手,只是那山石太巨,萬斤之重,實在無法。若要回宗調動宗門高手前來取藥,就太遲了!”
許如清一見莫愁並不很感興趣,連忙道。
“你若是能幫我這一次,我們便兩清。”
兩清?
按理說莫愁將要闖山,不宜消耗體力。
但那山石砸入雷湖,本就是莫愁種下的因果。
可是幫了她,兩人豈不是真兩清了?
和自己這般心有靈犀的女子,一輩子都很難找。
莫愁很喜歡許如清,卻只是一個勁的喫肉。
兩清也好。自己將要面對的,可是殺仇。
這次闖山能否活下,還是兩說。
正是因爲對她有好感,纔要遠離她。
良久,莫愁才道。
“那藥,什麼模樣?”
“呃,藥師說其外觀與蓮藕無二,只是通體紫色也在泥下……”
莫愁拿起桌上三劍,抹嘴起身。
“哎,你去哪?”
莫愁沒有回答,只是走到門口。
“上次太急,這次,請你喝三碗酒。”
“仁貴,給她上酒。”
“砰!”
門合。
許如清心事重重,借酒澆愁喝的極慢。
三碗酒,最後一碗還剩一口時。
“吱!”
門開,莫愁現身。
一身黑衣,滴水不沾。
手中,拎着一塊紫藕。
許如清兩眼放光。
“就是它!你怎麼……”
莫愁把紫藕放在桌上,泥流不停。
“我們兩清了。”
許如清細看紫藕,氣越喘越急。
怎麼會呢?
自己找了好幾個江湖有名的高手,別說取到紫藕,就是合力要移動那巨大山石方寸,都是難上加難。
“這纔不到一個時辰,你是怎麼……”
莫愁只道。
“打烊了,請回吧。我們兩清,莫要再來了。”
“還有,我叫莫愁。”
莫愁斷定許如清要這紫藕必是要入藥救人,斷不會在華州久留,這纔敢將真名告訴。
喚一聲仁貴,莫愁便回房去了。
許如清一人呆坐,癡癡地看那紫藕發呆。
“怎麼可能呢,分明是與我年紀相仿,怎麼可能有萬斤移山之力!”
許如清是雨境,修煉的功法乃是飛雪派獨門內功《清雪訣》,身懷千斤內力。
她修爲在同代之中,已算得上天才。只是兩千斤內力,絲毫挪不動那萬斤巨石。
看莫愁不過二十左右,不到一個時辰,一人怎可撼動萬斤巨石,滴水不沾?
這紫藕,莫不是假的吧?
許如清不懂藥理,只憑看也辨不出真假。
“莫愁,你耍帥可以,本姑娘可是要藥救人!天大的事,豈能兒戲?”
想來想去,還是去雷湖一看是最穩妥。
如果紫藕是真,那山石必然移位。
如果是假,山石自然分毫未動。
拿定主意,許如清直奔向雷湖去。
客棧中。
仁貴正在替莫愁敲腿。
“那今日不闖山了?”
“明日一定。”
莫愁見仁貴忙忙碌碌,道。
仁貴一抖。
“不敢欺瞞少宗主,的確有我。”
“剩下十五人,包括我三弟在內,都死了。”
莫愁語氣冰冷。
“那日傷九兒也是你。你已必死。所以大不用獻這般殷勤……”
仁貴不停磕頭。
“少宗主不用再說。仁貴死便罷了,只是家裏還有老孃,求少宗主莫要牽連他老人家!”
“冤有頭,債有主。你娘不曾欲殺我,我自不會爲難。我非莫遠,你可盡放心。”
仁貴渾身顫抖。
“謝少宗主!仁貴臨死之前,願爲少宗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莫愁盤坐練功,仁貴暗暗又磕了五十幾個響頭,一直到額頭瘀血,這纔出去。
莫愁這一練,便是一夜。
十年來所記之劍法,拳法,掌法,與莫遠一戰,皆不再是紙上談兵。
感悟之中,太玄真經,突破第四層!
【太玄真經四層!】
【當前最高可用威力增幅:十六乘】
渾厚的內力,從身體各處而來,在丹田匯聚。三千雨滴,凝聚成湖。
莫愁的湖境,五千斤。十六乘,八萬斤!
熟悉的文字,再度浮現腦海。莫愁已經見怪不怪。這兩行奇怪話語,卻實打實能讓他更強。
莫愁嘗試全力打出十六乘八萬斤威力,彈指積蓄之中,丹田氣海竟被瞬間抽空大半,險些暈倒!
以後若不是生死關頭,還是少用最高倍數的全力。內力太強,有時候也未必是好事。莫愁欲徹底掌握這八萬斤內力,還需磨練。
事緩則圓,更何況五萬斤內力已超越大部分長河境強者,足夠使用。
“五萬斤內力在身,足夠闖山。”
華州城,郊外。
雷湖邊。
許如清氣喘吁吁。
一見眼前,湖中山石絲毫未動,許如清心中不由得惱怒。
什麼嘛,還以爲是什麼大俠高手。原來只是一故作高深,奸詐狡猾之人。
雖然如此,許如清心中仍有懷疑。
想莫愁那一夜殺盡華山派高手,屍身遍地,不會是假。
“也許……到北邊看看?”
許如清這般想着,便施輕功徐徐,繞到雷湖北面。
她那一雙靈眸,望向巨石那時,嬌軀一顫。
雙眼所見,根本是天人顯靈!
許如清花容失色!
這一幕,實在太恐怖。
雷湖北面,可以清楚地看到。
整個山石最厚的部分,被一劍從中斬開,分成兩半!
切面光滑如玉!
那可是數千斤的山石!
仔細看那劍痕,分明只出了一招!
許如清又驚又喜,心跳不停。
“他沒騙我……”
許如清越想,心中越發震驚。
“怎麼會。他與我年紀相仿,就有如此實力?”
再一想莫愁眉眼。
好帥,好出塵,好妖孽顏……
雷湖邊,許如清徹底芳心失守,亂了分寸。
只是一想到莫愁要與她兩清,心中不自覺平添了幾分怒氣。
“哼。等我把藥送回宗門,再來找你。”
許如清就不信,莫愁真要與自己兩清?
“莫愁……聽來就像假名。”
許如清沒有遲疑。當務之急,是把藥送回宗門。
她沒有拖延,連夜便啓程,離了華州城而去。
夜裏,客棧中。
莫愁依舊在盤坐修煉太玄真經。
與莫遠黎雨風等一戰,感悟頗多。
劍招,拳法,掌法,腿法……
一招一式,盡在莫愁心中。
華山之上,莫妙因黎雨風之死,徹夜難眠。
“若有高人識破我計,上山告知掌門我引兄弟相戮,我必危矣!”
莫妙當真是天縱之資,聰穎機敏。
“眼下之計,只好死守華山。”
“我當於山路上布三陣,以殺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