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沒什麼情況,縣衙那邊最近也放假,讓大家休息,受傷人太多,縣衙的住所住了好人人,一個個哼哼唧唧的,就那個叫王寅的還算爺們,一聲不吭,其實就他傷得最重。”

    小三子絮絮叨叨道。

    “王寅受傷了?”

    秦邵有些驚異地問道。

    這次在城牆上,如果不是那小子救了自己,這會兒估計應該去見馬王爺了!

    “你去看看那王寅,檢查下他的傷口,將咱們那白藥給他上些,問問他那裏還需要什麼,盡力爲他送去。”

    秦邵吩咐道。

    小三子得了吩咐,就去了縣衙那邊。

    又過了三天,秦邵身上那些傷口基本好得差不多,可以正常走動了。

    當中,魯主薄代表魯縣令給家裏送了一些東西:兩個羊腿,幾十斤牛肉,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其中還有30兩的紋銀。

    說是縣衙對參加保衛城池的人的獎勵。

    小三子聽說參加這場保衛戰的都有獎勵,直接站出來也說自己去了,爲何不見自己的獎勵。

    魯主薄很是驚奇,問秦邵可有此事。

    畢竟這孩子也太小了,一副瘦猴子模樣。

    秦邵只能笑笑說確有此事。

    魯主薄回去的第二天又讓人送了10兩紋銀。

    應該是問身邊人情況,證實秦邵當時身邊確實有一男孩緊隨身邊。

    “爺,我也能賺銀子了!我也能賺銀子了!”

    小三子樂得直跳。

    雖然這銀子比秦邵的燒些,但他也打聽了,縣衙那些公差、民壯,基本也是這樣的獎勵。

    至於自家爺,那可是領頭的,還救了縣令和知州,自然獎勵要多些。

    他將銀兩教給韓瑾蓉,說是算是自己給的家用。

    “我們小三子也能賺錢了!你這錢放到總庫一半,另一半我給存起來!”

    韓瑾蓉笑道。

    “爲什麼要存起來?”

    小三子疑惑地問道。

    “家裏現在還有銀子用,一半用作家用,另一半爲你存着,以後成家結婚生子需要用錢的地方多着呢!”

    韓瑾蓉笑道,弄得小三子臉色瞬間漲紅。

    “我不要結婚生子,就跟着爺過活。”

    小三子扭扭捏捏說道。

    秦邵和韓瑾蓉只是哈哈大笑。

    “對了,爺,先前我去縣衙的時候,那王寅說是想來拜訪您,說是要感謝什麼的。”

    小三子不想讓說那個讓自己不好意思話題,突然想到一事忘記稟報了。

    “人呢?”

    秦邵問道。

    “人在外面吧!我們一同回來,他說去門口買些糕點,讓我先回來稟報,我剛纔一高興給忘記了!”

    小三子拍着腦袋說道。

    到門外,果然看那王寅直愣愣地站在門口。

    小三子匆忙招呼他進來。

    “王寅拜見都頭!”

    那王寅身着破舊灰衣,見到秦邵直接躬身到底。

    “不必那麼拘禮,你也算救我一命,如果不是這幾天養傷不方便,我也應該看看你,傷可曾好了?”

    秦邵道。

    “都頭大恩,屬下磨齒難忘,你救我出獄籠,如再造之恩,小人當時能幫都頭,實感榮幸。”

    王寅直接說道。

    “聽你說話,應該讀過一些書?”

    秦邵招呼他坐下,韓瑾蓉端了一些茶水和糕點過來。

    “小人父親年輕的是偶讀過私塾,雖無功名,但喜讀書,小人小時候也讀過幾年,不過只略識字而已。”

    王寅答道。

    秦邵先前並未注意這王寅,那個時候他蓬頭垢面,很是狼狽。

    如今略微收拾,倒是顯露出好相貌來。

    雖然衣着簡樸,面白,斯文秀氣,英俊中帶着一絲陰柔,堪稱漂亮。

    只是眼神中帶着一絲戾氣,讓一般人不敢接近。

    不過看向秦邵時倒有幾分溫和。

    他坐在凳子上,也是微坐一側,神情有些繃緊。

    秦邵用餘光打量,才發覺他下衣一側開線撕裂,他一直緊繃站一側,估計是掩蓋尷尬。

    想他剛從牢獄中出來不久,無家身上更無銀兩,喫食也是因爲加入民壯混個溫飽,日子艱難是自然。

    “我觀你功夫不錯,不知師從何人?”

    秦邵爲避免他尷尬,儘量緩和氣氛。

    “我早些年在外遊蕩,遇得一流浪老道,他有些功夫,就跟他學了一些拳腳功夫。”

    “都頭,我在縣衙聽說興王獎勵一衆保城有功者,還舉辦慶功宴,縣令、主薄等人都去了,衙役那邊李天琦作爲民壯勇士去了,明明是都頭當時一馬當先……”

    王寅臉上憤憤不平。

    秦邵略微驚異,但很快神情淡然下來。

    聽說那李天琦在州衙有關係,那人來頭還不小,這李天琦雖只是衙役,平時魯廉獻見到都會給兩分薄面。

    雖然那李天琦這次並未上城牆,只是在後方支援,有方向在那裏,功勞自然……

    只是評功人數應該沒有限定,只有李天琦一人前去,看來魯廉獻並未爲自己說話。

    想想也是,如果自己也去,同時民壯都頭,自己瞭解李天琦都做了什麼,那不是打他之臉。

    聽小三子說縣衙衙役小兵只有10兩銀子獎勵,就是小首領一般只有15兩。

    那魯廉獻讓魯主薄送來30兩,估計也有安撫之意。

    畢竟自己身無根基,一外地兒郎剛剛安家這安陸州,即使有一些功績,也不會落到自己頭上。

    自古官場複雜堪比戰場,小小衙門更是如此。

    自己如今也就一身力氣功夫,不說在這縣衙,就是州衙,在那些人眼裏也就是個武夫。

    大明重文輕武,他一白丁,功夫再好,也只是別人一打手護衛而已,左右不過也就爪牙。

    與其如此,還不如用錢置些田地,收租做個小地主的穩當自在。

    想到這裏,頓覺豁然開朗,先前那樣艱難逃難已經度過,如今的日子還有何可懼!

    終日奔波只爲飢,方纔一飽便思衣;

    衣食兩般皆俱足,又恨無田少根基。

    跟王寅聊了些許,已近午時,韓瑾蓉已燒好飯。

    秦邵留王寅喫飯,王寅有些遲疑,但還是留了下來。

    剛開始有些拘謹,少頃,便大快朵頤起來。

    飯畢,秦邵又讓韓瑾蓉將一些的一些衣服送王寅幾套換洗,他看出來了那小子估計就那一套衣服,還不定從什麼地方弄來的。

    “都頭,有一套換洗就行,我……我不講究!恁多衣物,也……也無處放置。”

    王寅有些驚慌。

    “王大哥在城中破廟居住,那裏跟露天一樣,確實沒處放東西。”

    小三子沒心沒肺地笑道。

    “你爲何住在破廟?不住縣衙公差宿舍?”

    秦邵驚異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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