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馨苑。

    興王妃蔣氏半夜甦醒,頭上滲出一層冷汗。

    “王妃,您醒了?要不要喝些茶?”

    婢女止蘭看王妃甦醒,端了茶水過來。

    王妃蔣氏睡眠不好,半夜容易甦醒,且有喝茶的習慣。

    點燈,看王妃頭上有汗,止蘭匆忙拿來絹帕幫忙擦拭。

    “幾時了?”

    “丑時了,王妃!距離天亮還有些時辰,您可以再睡會兒。”

    止蘭勸道。

    “世子呢?”

    “世子在溫泉別院您忘了?陶道長說這兩日正是開爐的好時日,世子過去看了,王妃明日也可過去看看,趁王爺這幾日還在玄妙觀未歸來。”

    “他不回來也好,回來還不是去王氏的院子,對我和世子這裏指指點點,什麼也看不順眼!”

    蔣氏不滿地都囔道。

    “王妃且不可說氣話,您是王妃,她只是側妃,縱然是王爺偏向她些,也動不了您王妃的位置,且您有世子呢!”

    “如若不是我兒,我在這興王府有何盼頭?這些人我燒香問道方保得我兒性命,王爺竟然一點都不體恤,莫非想學那襄王府!”

    小書亭

    “王妃莫說這話……”

    砰砰砰!

    “王妃可曾醒了?”

    外面有婆子敲門聲傳來。

    “王妃,我去看看,這三更半夜怎麼胡亂敲門?”

    止蘭起身出去。

    片刻之後,止蘭跟一中年婦人走了進來。

    “王妃,袁長史來了,說要跟您談些事!”

    “他半夜三更有何事?明日不行?就說我睡着。”

    蔣氏很是驚奇。

    “王妃不妨讓他過來,袁長史這個時候來,應該是有急事,不會是王爺那邊……”

    止蘭說道。

    “讓他過來吧!”

    蔣氏停頓片刻,表情有些冷硬。

    那朱佑杬有事纔好,那她兒子就可以……

    心裏突然有這個念頭,蔣氏總歸還是有些害怕,沒敢往下想。

    縱然她是這興王府的女主人,袁宗皋他們就是朱佑杬身邊的狗,他們對自己也就是客氣而已,處處維護那個朱佑杬。

    “三更半夜你來所謂何事?”

    蔣氏一向不喜袁宗皋,這人雖然看着對自己尊敬,但眼神裏對自己滿是客氣疏離,根本未曾將自己當作這家女主人一般。

    “王妃,世子可在溫泉別院?”

    “是又如何?王爺莫非回來了?”

    蔣氏不以爲然地說道。

    “王妃可知,昨夜上元燈節,有人于吉利橋搶搶那些良家未成親女子……”

    “這跟我們有何關係?”

    “有人看到那些人搶了人去了溫泉別院,且在王府後門撿到女子衣服及鞋字。”

    袁宗皋不卑不亢地說道。

    “不……不可……能!”

    蔣氏叫道。

    “也許是有些人想污衊王府,真是大膽!”

    蔣氏嘴硬,只是神情有些出賣自己。

    “王妃,此事非小事,世子年幼,斷然不會想出如此之事,定是有人挑唆,才做出這樣的事情!”

    “大膽袁宗皋,竟敢質疑於我!我堂堂興王府怎能別人說怎樣就怎樣?要你們這些人做什麼!”

    蔣氏強硬地說道。

    袁宗皋這樣,興王定然是沒回來,只要她堅持說沒有,她就不信那些人敢到興王府搜查,反了他們不成?

    “王妃,臣聽說這次騷亂不僅有七個女子被搶,有兩個還是州官的女童,且因這次騷亂,還踩傷不少人,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這事定然要傳出去,且事情鬧成這樣,魯廉獻肯定要給民衆一個交代,他是武官出身,王妃也是武官之家出身,定然知道那個武官的個性!”

    “如若讓他背鍋,定然捨得一身剮,任何人都敢拉下馬!王爺如若知道……”

    “你找本妃來欲如何?”

    “臣請王妃傳信給世子開門,將那些女子放了,在事情能挽回之前適可而止!”

    “你……陶道長他們定然是煉丹急需纔出此下策,袁長史可等幾日,他們定然不會傷那些女子性命,倒時再將她們送回可好!那些丹藥金貴,本妃並非爲自己所用,不都是爲了世子,也爲了王爺!”

    蔣氏突然軟了下來。

    “王妃,王爺定然不會服用那些丹藥,如果你真心爲了王爺,就按照臣建議的去做。王爺的病不能受刺激,先前王爺就是……等王爺回來,這事就沒有轉圜的餘地!”

    …

    秦邵一夜未眠,他認爲縣衙那邊會來找自己,畢竟他們算是見過賊匪的人,儘管那些人蒙面。

    只是一天過去了,秦邵作爲見過賊子的證人,並未被叫到縣衙問話。

    街上出現不少巡邏的衙役,一時氣氛很是緊張。

    聽說知州方向也來了京山這邊巡查。

    秦邵本想着這件事會有個結果,過了兩日這事卻無疾而終了。

    他出去打聽,倒是聽說丟了女兒的家庭找到了自家女兒,匆匆帶自家孩子回去了。

    至於說丟在什麼地方,在什麼地方找到,倒是含湖不清。

    又過了幾日,街上議論的人也沒有了。

    據說如果要街上議論那些事,衙役見到了是要抓人的。

    一時京山大街很是肅穆,不復往日熱鬧的景象。

    活了兩世,秦邵縱然年輕,但並不是那種世事不懂的小青年,這事的結局其實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以興王的身份地位,即使家裏人做了那樣的事情,地方官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

    更何況知州方向之所以能在安陸連任,可是興王舉薦的。

    魯廉獻不說只來京山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是連任十幾年又如何?

    一芝麻縣令小官豈敢個堂堂興王府叫板?

    更何況他雖看着爲人還算正直,但也非死板愚鈍之人,甚至還微微油滑。

    那些女孩子能回家,地方官能做到這樣,已經也算仁至義盡了。

    不到半月的功夫,一切似乎就煙消雲散。

    彷佛吉利橋之亂未曾發生過。

    原先只有男人的街道,漸漸有女子出現。

    韓瑾蓉也開始上街買菜了,只是出門的時候都會帶着帷帽,將自己打扮得很不起眼。

    秦邵繼續跟着祝老頭學習,那件事祝老頭也聽說了。

    他沒說太多,只是不住地搖頭和嘆氣。

    王寅肩膀的傷不重,其實一週多差不多已經痊癒了,如今還待在家裏休養不由有些厭煩。

    “爺,家裏也沒什麼事,地裏如今也無甚活,我聽說倉房那邊招搬貨的人,人手不夠,我想去做。”

    王寅過來請示。

    他這是在家裏呆時間長了,秦邵讀書,小三子還能買買菜,幫忙韓姑娘打下手做飯,他在這方面笨手笨腳,總覺得吃閒飯不是事。

    “你急什麼?做什麼工!有件重要的事情,還需你跑一趟!”

    秦邵說道。

    “爺,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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