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王寅還想去做搬運工,搬運工辛辛苦苦幹一天,工錢也就50文,少得可憐,真是大材小用。
“爺,有什麼事?我這幾天閒得發毛,您說,我馬上去做。”
王寅高興地說問道。
上半年他忙慣了,如今閒下來也覺得無趣。
“過兩天需要你去鑲陽府那邊跑一趟!”
“去鑲陽府?”
“嗯,先前我看中那地,是鑲陽襄王府的土地,他們也有意要賣,那裏有房田中介幫忙辦理,我有拜帖,你需去跑一趟,將手續等一應辦好。”
“爺!那地只是一片荒蕪之地,你真的打算要買?”
王寅縱然先前已經知道秦邵讓許牙婆打聽那塊地,還真沒想到他能會買。
“嗯,已經決定了,他們要價280兩,到時讓韓姑娘給你支300兩,你帶着前去,路上需要的東西讓韓姑娘給你置辦,你需要什麼東西,也可提早言明。”
“是!”
既然自家爺決定要做,王寅全力支持,縱然他也不明白爲何要買那荒蕪之地。
京山這邊要到襄王府所在區域,快馬加鞭不休息,也得近兩天的時間,王寅去了還要聯繫中介,辦理各種手續,估計這一去一回最少也得一週時間。
韓瑾蓉幫忙買好王寅路上需要的喫喝用等東西,收拾完畢,直接就讓起出發了。
…
興王府。
“王爺,不是臣有意隱瞞,實在……實在是您身體……臣擔心您身體受不了,周侍醫和秦公子說您不能情緒太波動,臣只能自己私自做決定,想等幾日緩和了再告訴於你。”
袁宗皋跪下地上,不敢看臉色發青的興王。
“宗皋,你說我朱佑杬絕珍玩、不畜女樂、非公宴不設牲醴,憫故官、優老臣,賑災荒、興水利,布醫藥,崇聖學,友愛諸王無間,爲何上天不憐憫於我?我自己身患難疾,子嗣艱難,有一子卻如此,老天這是要絕我興王嗎?”
朱佑杬閉上眼睛,半晌悲愴說道。
“王爺!”
“宗皋,你做得對,處理及時,如果不是你,這事鬧大,世子的名聲盡毀!如任其下去,也許有一日鳳陽高牆就是興王一脈的歸宿!”
“王爺,不至於,世子……”
“你不用勸說,傳我話,將陶元節等一衆道人抓起來直接送縣衙魯廉獻處,就說上元節造成人員踩踏的禍首藏匿王府附近被儀衛司抓獲,此等惡人之人,直接杖斃!”
“是!”
“王妃蔣氏緊閉蘭馨苑,禁足半年不得出院!如若有異議,吾將上書皇帝蔣氏不賢,休妻!”
“王爺……”
袁宗皋聲音有些顫抖。
他沒想到興王會下如此大的決定。
藩王休妻還未曾聽說過,就是民間休妻那也是大事!
在大明王爺哪有休妻之說!
皇家顏面,豈容休妻?
倒是恐怕沒有休掉的蔣氏,只有死掉的蔣氏。
袁宗皋覺得王妃蔣氏真是太蠢了,興王重禮,一直對王妃蔣氏甚是尊重。
可那蔣氏小戶人家出身,沒有一點大局意識。
太祖爲防後宮專政,爲皇子們選的都是普通平民之妻,連自己的公主也只能嫁給平民。
大明後宮縱然少了呂雉、武則天之流,但也多了太多上不得檯面、能力不足的宮妃。
成化帝的萬貴妃,明孝宗的張皇后甚至包括正德帝的後宮,如今都未有一個能當事的皇后。
明孝宗後宮如果有一位能力強的皇后,正德帝不至於如今還像一個熊孩子一樣到處搗亂惹事,至今仍未有一兒半子。
“世子禁足三個月,沒本王的命令不得出王府!”
興王又補充道。
“王爺!世子身體……”
“不用用世子身體做藉口,你告訴蔣氏,如若世子不喫那紅鉛丸就要沒命,那就沒命吧!就算是我朱佑杬今生無子之運,我興王一脈就此終止!”
……
蘭馨苑。
“王妃,王妃,你不可去找王爺,王爺一旦暴怒,後果……”
婢女婆子拉住王妃。
“我這樣活着有什麼用?世子不能沒有丹藥,如果沒有丹藥,他的身體……怎麼你能行?他真狠心,難道連唯一的兒子都不管了!”
王妃蔣氏泣不成聲。
“王妃,王爺已經下了命令,你如果再去理論,你性命……沒有了你,世子還怎麼活!王爺縱然身體好,可他纔不足四十,後宮側妃……”
蔣氏的奶孃許媽媽勸道。
“可世子,媽媽,我擔心世子……”
“王妃放心,我會照看着世子,他畢竟是王爺唯一的孩子,如果出現問題,王爺不會不管的。”
……
世子寢宮。
“王爺,臣也不知道世子熱病爲何一直不下,按說這藥已經吃了許多,怎麼會沒用?”
周文採急得團團轉。
自從王妃被禁足,那些道士被抓走後,世子就犯了熱疾。
吃了幾天藥了,發熱還是持持續續的,一直不見好。
周文採已經爲世子號脈,發現身體除了發熱,並無別的異狀,很是疑惑。
“父王!父王!”
朱厚熜迷迷湖湖一直叫着。
“熜兒,父王在!”
朱佑杬抓住兒子的手。
這個兒子是他夭折了幾個孩子唯一留下的兒子。
他從來不是個細緻之人,只是這個兒子生下之後,他每天都會抽空來抱一會兒。
從襁褓中的幼兒,到牙牙學語、步履蹣跚的小兒,再到後來的少年。
這個孩子的成長其實傾注了他衆多心血。
後來他身體不好,再加上兒大避父,他一向堅持孩子不可嬌慣,對他不像小時候那麼溺愛。
只是他只要有空,每天都會看他,檢查他功課。
縱然皇家希望藩王們像豬一樣的生活。
他還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是個有志向、胸溝溝壑之人,哪怕是多讀書、寄情於詩文字畫也好。
而不是萎靡不振的修仙練道生活。
因爲太擔心這個唯一的孩子,前幾年那場大病,他遵從蔣氏的想法,將兒子之命寄予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