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的是當今皇上建造的豹坊嗎?”

    秦邵很是驚異,縱然來到了上京,但他知道自己在這裏只是一個小角色。

    上京官宦權貴居多,據說一個磚頭下來說不定就砸到一個六品官。

    但儘管如此,能接觸大boss正德帝朱厚照的機會那絕對是很小的。

    除非是能上朝的官員,別說一般的官員,就是深宮裏的那些妃子,也不是說想見皇上就能見到的。

    可是自己沒來這幾天,竟然認識到在豹坊工作的人。

    那豹坊可是正德帝朱厚照最私密的場所。

    “秦……秦兄,不怪你不清楚,你是外地人,這豹坊可是一直都有的,勐禽坊更是上元的時候就有,到了咱們大明,也是皇宮貴族遊玩之地,只不過今上更喜歡其中的豹坊而已。”

    林桐解釋道。

    秦邵有些迷惑,他之所以對豹坊熟悉,說到底還是得益於前世初高中歷史。

    那個時候對正德帝朱厚照的描述,就是荒淫無道、寵信奸人閹黨,且在上京建了個豹坊,每日在那裏尋花問柳、喫喝玩樂,還玩什麼角色扮演遊戲。

    可林桐竟然說豹坊是一隻就存在的。

    並且根據林桐和王贇的談話,得知豹坊只有一隻豹子,可是確實有二百多人守護。

    這事確實奇怪!

    王贇和林桐一直到晚間時分才醉醺醺地離開。

    當中祝夫子也出來了過一趟,跟大家打了招呼,吃了些東西又去書房作畫。

    秦邵也喝了不少,縱然清酒的度數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問題,也架不住喝得多,有些暈暈乎乎的。

    宴席散了就去休息了!

    …

    王贇昨天喝的也有些多,好在今日是休沐日。

    一早醒來還是有些頭疼。

    “相公,你今日小心點,你昨日回來醉醺醺的,我看父親不是很高興。”

    王贇的妻子傅氏爲他端來一杯茶小心翼翼地說道。

    王贇謝了妻子,讓她去休息,她已經懷孕五個月了,仍然每天幫忙侍候自己。

    好在前段時間,家裏又買了丫鬟,妻子纔不那麼辛苦。

    王贇很不理解父親,從小其實他就知道家裏其實並不差。

    每年都安陸州那邊都會運來不少東西,且父親的箱子裏其實也有很多金銀細軟。

    但父親仍然讓他們住在這個舊宅子裏,過着簡樸的日子。

    且家裏奴僕很少,母親都要親自做家務。

    母親去世之後,父親給他娶來了妻子。

    妻子是一個私塾先生的女兒,普通人家,但知書達理,很是賢惠,對他也是很體貼。

    家裏很多家務都要妻子來做,直到她懷孕了,父親纔買一個丫鬟和一個婆子來照顧。

    洗漱完畢,吃了些早點,王贇來見父親。

    他覺得父親對那秦公子太過於關心。

    每次自己跟那秦公子交際,事無大小,父親都要問個清楚。

    昨日自己去秦公子家參加喬遷宴,父親定然是要問情況的。

    不然妻子也不會一大早就說父親黑臉。

    必然是昨日自己歸來,父親就想問情況。

    結果遇到自己醉醺醺的,他只能不高興地回去。

    去了父親的書房,父親王圖正在寫字。

    曾祖父王安縱然只是鎮守太監,後來更是調到上京,但他對後代教育很嚴,一直希望家裏能出些能讀書之人。

    畢竟太監之所以被那些讀書人看不起,說到底就是讀書少,被他們低看。

    只是祖父王宏和父親王圖在讀書上都沒什麼建樹。

    父親至少還喜歡寫寫畫畫,到了王贇,對那些根本就不感興趣。

    讀了幾年私塾,學問很是一般,王圖只能讓兒子子承父業,混口飯喫就好。

    “父親!”

    王贇輕聲喊道,他從小就有些憷父親。

    父親很嚴厲,早些年還好些,這些年總是一副憂慮的表情。

    讓他跟父親說話的時候總小心翼翼。

    “醒了?”

    王圖漫不經心地問道。

    “父親,昨日大公子招待,還有林桐,他們都很能喝,我也不好不相陪,就多喝了些。”

    王贇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嗯,下次注意些!林桐還好,那小子沒有太多心機,如果是外人,說話做事都需謹慎,下次需注意些。”

    王圖臉色好了許多。

    指着一側的椅子,讓兒子坐下。

    “父親,那大公子到底是什麼身份?爲何咱們要小心翼翼的?我看他爲人大方,談吐也不俗,倒是個有見識的,連林桐對他都很佩服!”

    王贇問出心中的疑惑。

    “你說大公子談吐爲人都不錯?”

    “那是當然,先前我不是已經跟您說了嗎?他爲人做事大方,待人和氣,很有大家子的風範。”

    “也是,我原先還想着他生長與鄉間,舉止……想想也是,能連中小三元,定然是個聰明的孩子。”

    王圖感嘆道。

    “什麼連中小三元?父親,你是說那大公子連中小三元,是個讀書人?”

    王贇很是驚奇。

    昨晚間,他們喝到盡興處,那大公子的家人也出來陪同。

    有一個青年還有一個十二三的小子,他們對大公子恭謹如家僕,大公子倒是對他們入家人。

    那兩人都是習武之人,跟林桐講道練拳,彼此還比劃了幾下。

    他們驚歎那兩人拳腳功夫厲害,那個小的還說大公子更厲害,一個人可戰十幾人。

    那小子還想再說,被大公子給轉換了話題。

    他們也就以爲這大公子是習武之人,所以林桐還說了要給大公子介紹勐禽坊的差事。

    沒想到這大公子讀書還那麼好。

    縱然秀才算不得什麼功名,但能種小三元,那絕對是很了不得,要知道這大明科舉那真叫一個難!能考出來的絕對是精英,更不用說連中頭名了!

    “你說大公子功夫也很了得?那真是文武雙全,真是可惜了!可惜了!難怪興王……”

    王圖欲言又止。

    “父親,那大公子應該不是袁長史的親戚吧?如果沒有意外,應該跟興王表叔有關係吧?”

    是的,王贇叫興王表叔。

    王家是興王母親邵辰妃如今的邵太后的孃家。

    興王妃邵氏命運十分坎坷,家裏貧窮,且說了幾段親事,還未過門,未婚夫就過世了。

    父親邵林乾脆就將其賣給鎮守太監王安爲義女。

    後陰差陽錯進宮做了妃子。

    爲了顏面好看,有了體面的孃家,邵妃重認了父親邵林。

    但其情感跟義父王安更爲親近一些。

    只是王安低調,儘管讓自己義子王宏跟邵妃走得近,也是默默進行。

    很多人知道邵家是邵妃的孃家,卻不知道邵妃其實跟王家更爲親近。

    邵妃共生了三個兒子,大兒子興王朱佑杬,二兒子岐王朱右棆,三兒子雍王朱佑枟。

    弘治十四年,朱右棆因病去世,無子國除;

    正德二年,朱佑枟的藩地衡州暴發了一場大地震,年僅25歲朱佑枟英年早逝,無子國除。

    如今邵妃只剩下興王朱佑杬一子,興王就藩,母子難以相見,這些年基本都是在上京的王圖照顧和幫忙傳遞消息的。

    “你怎麼猜到跟興王有關係?”

    王圖有些驚異,本來這事他沒打算告訴兒子的。

    邵太妃如今在宮內的地位很尷尬,縱然她跟那皇太后張氏關係說不上太差,但畢竟以前也是競爭對象。

    今上縱然對先帝的其他內卷還算優待,只是他跟太后關係也很敏感,後宮先帝內卷如今只能更低調生活。

    作爲邵太妃的孃家之人,縱然興王給了自己很多銀兩讓幫忙照顧邵太妃,王圖還是儘量低調行事。

    “父親難道忘了,興王表叔先前送來畫像讓父親送給宮中姑祖母以解相思之情,我見過那畫像!這大公子跟興王表叔太像了!畫下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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