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慎的眼神很坦然,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

    “好吧!沒有就好,你好好去做事,很快就要會試了,今年的會試你務必給我好好考,早點進入朝堂做事,別整天整些兒女事情。”

    楊廷和放下心來交代道。

    “是!”

    ……

    “自明!你終於來了!那幾家小報都是你的手筆吧?你們寫的文章太給力了!奶奶的,那幫孫子自己一身豬毛不幹盡,一個個外表正人君子齷齪樣,還擠兌我不懂孝道,氣人老子了!”

    看到秦邵,朱厚照激動地從牀上直接下來,光着腳板兒,連鞋字都忘了穿。

    “皇上,您還是穿上鞋字吧!這天還涼,你這病剛好些。”

    秦邵急忙上前勸道。

    他跟着江彬一起過來看望朱厚照。

    朱厚照這兩天燒下去了,身體好了不少。

    說到底他還是氣火攻心引起疾病反覆。

    如今情況得到緩解,心情好了不少,病也就漸漸好了不少。

    內官急忙爲朱厚照穿鞋,幾人一起到書房說話。

    “皇上,這次多虧自明,我們縱然能打仗,但對付那些文官,還得自明這種讀書多的!”

    江彬笑道,一掃前幾天臉上的鬱氣。

    “自明,那些人說到底都是些沽名釣譽之人,虧我先前還覺得那舒芬可憐,還有那李給事中,一直覺得是個清廉正直之人,沒想到……沒想到!接下來,你說怎麼做?得好好抓住他們的把柄,懲治懲治他們!”

    朱厚照興奮地說道。

    “皇上,你說的是!目前這三人確實需要您懲治,這個時候下旨名正言順,內閣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德不配位,沒必要站在這個位置上面。”

    秦邵笑道。

    “只是我看到林桐他們調查的材料,牽扯到那些多朝堂官員,縱然那些人官職不算高,但如果都將他們官員去了,會不會缺人做事……”

    朱厚照有些遲疑。

    縱然如今官府機構人員稍微有些臃腫,但很多時候也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如果罷免多了,跟如今官員罷朝有什麼區別?

    朱厚照也不是什麼都不懂之人,這個世界上真正沒有一點污點的人基本都是不存在的,如果任何私得都放大,那估計找不到可用之人。

    “怕什麼!皇上,如果那些人下來了,自然有很多人願意升上去,一個蘿蔔一個坑,皇上不如直接下旨讓官員自我推薦,有能力者上,他們自己就亂了!”

    秦邵繼續說道。

    “對!自明你說的對!先瓦解他們內部。我這些天真是急了,這馬上四月份就要會試考試了,那幫人還罷朝不做事,到時候科舉怎麼進行?”

    朱厚照想想就覺得生氣。

    官員罷朝,整個大明的機制處於停擺狀態,就是朱厚照是有實權的皇帝,面對這種情況內心也會焦躁。

    一個人再有權利,他也害怕輿論影響太大,所有人不幹了,那自己什麼也不算!

    那些官員有恃無恐不就是如此嗎?

    說到底,是那些人抱團才造就今天這種局面。

    朱厚照要想真正掌權,除了強硬、心狠,還有就是要學會瓦解他們。

    “皇上不必憂心科考,如果科考停了,憂心的反而是他們!”

    秦邵笑道。

    “這……這怎麼說?”

    朱厚照有些不解。

    秦邵只能提醒。

    那些朝廷大員和所有的文官能走到如今的位置都是怎麼實現的?

    當然是科舉!

    科舉源源不斷地位朝廷輸送人才,而這些人才就是一代代抱團的文官集團,那些人很多在考中進士前,不少就被人拉攏。

    說到底,主持科舉的都是內閣和朝堂那幫人。

    既然他們罷朝不做事,那就宣佈這屆科考停了!

    “皇上,你覺得如果這屆科舉停了,最急的是那些人?”

    秦邵笑着問朱厚照。

    “自然……自然是那些要參加科考的舉子!”

    十年寒窗,三年才一次,人生有多少個三年。

    如果科考停了,那不讓科考的那人,定然會成爲天下讀書科舉之人的仇人,估計他們恨不得喝其血,拔其筋!

    “自明,如果我宣佈停了今年的會試,那些學子們定然會恨我,我的名聲……”

    朱厚照當然知道科考對於舉子重要性,有些人爲了這次科考,提前來到京城,很多家庭多年投資,就希望家裏讀書人能在這一年考上有回報。

    如果宣佈停了,那相當於直接宣佈他們破產差不多,這可是讓天下人痛恨的事情,自明怎麼會讓自己這麼做?

    朱厚照有些不解秦邵的操作。

    “皇上,怎麼是您宣佈停了科考呢?您可是很希望這朝堂正常運轉,會試如期舉行的!只是那些官員,自己當了官,享受了榮華富貴,就不管以前跟他們一樣的辛辛學子,這是他們坐下的惡行,皇上怎麼能爲他們背鍋呢?”

    秦邵提醒道。

    “哈哈哈!自明……哈哈!自明,還是你小子聰明。對,你說的對!朕可從來沒說過要停會試,我還一直憂心這件事,是那些人,那些人爲了一己之私,罷朝不讓會試如期舉行,是他們!”

    朱厚照哈哈大笑道,臉上完全不見多日的鬱結。

    ……

    “皇上下罪己詔了!”

    “皇上下罪己詔了!”

    今日的京城,報童一大早的叫喊聲打破了早晨的寧靜。

    “這是怎麼回事啊?今日的小報怎麼這麼早?”

    “你別迷湖了!今天的小報可不一般,聽說有三家小報刊載了皇上的罪己詔!”

    “什麼?皇上下罪己詔,還在小報上刊載?”

    “可不是!快買一份看看吧!”

    “哎呀!好幾家商店的小報都斷貨了,聽說還在加印!”

    “快來!快來!這位小哥兒這邊還有五十份,快去搶,晚了就沒了!”

    “什麼?不是7文錢一份嗎?怎麼賣到10文了?”

    “10文已經是便宜了,這可是有皇上的罪己詔,晚點我準備15文,我跟你說東直門那邊已經賣到15文了!”

    “10文就10文吧!我跟你說,霸州昨日有人提前印刷了大量小報過去,一份聽說賣到17文了!我還聽說,有人準備弄到南京那邊印刷,一份要20文,這可是有皇上罪己詔的小報,那意義可不一般!”

    瞬間,報童50份小報被哄搶一空。

    “孫兄,我聽說你買了小報,我跑了一天都沒買到,皇上罪己詔到底寫了什麼?以前罪己詔都是通過內閣發出去到地方,如今倒是在各地小報傳開了,真是稀奇!”

    一時之間,朱厚照罪己詔不僅在京城,慢慢地流傳到了各地。

    一個進京趕考的舉子同另一個拿着小報的舉子說道。

    “太可恨了!他孃的太可恨了!”

    那人立即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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