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吧!”

    半晌,興王才澹澹地說道。

    “都督,各位大人辛苦了!王爺今日剛好清修最後一日方得圓滿,讓諸位久等了!王爺也知道諸位帶來了重要聖旨,只是接聖旨需要在承運殿舉行儀式,如今天色有些晚了,不如明日選個吉時,諸位也好好休息休息!”

    興王身邊的奉正張左上前同衆人說道。

    而那興王似乎一點禮節也不懂地直接朝自己寢宮去了!

    來送旨的三人面面相覷,單見方向和興王府那邊的人不以爲意的樣子,知道估計這興王就這德行,果然是腦子有些……

    不過人家已經是皇上,這也不是他們能決定的事。

    人家興王府已經就這樣安排了,如今最重要的還是跟未來皇上的潛邸打好關係,當即就同意了!

    畢竟禮部尚書毛澄和國舅爺還沒有到,等等也無妨!

    ……

    第二日。

    徐光祚等人早早地起牀。

    興王府對待他們招待倒是很是優握。

    大明宗室雖然很多偏支宗室日子越來越難過,主支日子還是算可以的。

    特別是興王府這種如今纔算是第二代的,早年到藩地的時候,朝廷的獎賞和給予那是相當豐厚的。

    只是徐光祚他們的心思並不在這上面,主要是這次的事情太過於重要了!

    接旨儀式準備工作有奉正張左指揮張羅。

    穿上王爺冕服的興王倒是有了幾分威嚴,只是神情還冷冷得跟木頭一樣。

    一衆人到了承運殿,儀仗、大樂分列在兩旁。

    鐘鼓和鼓樓之間站着大大小小的不少官員。

    朱厚熙走在前面,袁宗皋等一衆王府的官員緊跟在他後面。

    谷大用手拿着捲成筒狀詔書站在前面。

    朱厚熙帶一衆人跪下接旨。

    谷大用看衆人跪下,開始宣讀詔書: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承宗帝業,數十年來殫心竭力,唯恐有負先帝之託!只今無子嗣,社稷需繼統有人,宗社生民有賴,《皇明祖訓》:兄終弟及!皇考孝宗敬皇帝弟興獻王長子厚熙,聰慧仁厚,德器夙成,倫序當立,告於太廟,即日遣官迎進京,嗣皇帝位!

    除了方向他們先前已經從谷大用他們的話語中知道了大致情況,底下的官員聽了遺詔才知道正德皇帝已經駕崩了!

    如今他們安陸州的興王爺要當皇上了!

    一時有人議論紛紛,也不知道誰帶頭,竟然大哭起來,一時,朱厚照的駕崩對於衆人如如喪考妣一樣。

    還是袁宗皋聲音洪亮,說皇上已經駕崩,臨走之前還擔心社稷安危,可謂殫精竭慮,皇上走得不安心,還是希望興王爺能繼承這大明祖業,將社稷發揚光大!

    那些官員也很有眼色,很快就直接三呼萬歲!

    袁宗皋等人直接扶着秦邵直接升殿!

    露臺上的大樂一起齊奏起來。

    “這還沒有進宮正式登基,直接這樣到底合適不合適?”

    徐光祚有些懵逼地看着崔元。

    衆人三呼萬歲的時候,不少人都跪下了。

    他們兩人看看谷大用,發現他也跪下了,也匆忙跟着跪下。

    “誰知道呢?反正也沒有什麼先例,這樣當皇上的也不多見,誰知道是什麼禮節!毛尚書懂禮節,他還沒到,反正他早晚就是皇上,直接稱呼也沒什麼。”

    崔元直接說道。

    谷大用這人不愛說話,但也是個老滑頭,反正他是誰也不得罪,他們兩人也沒必要當什麼露頭椽子。

    不過,估計毛澄那老小子跟着,估計要指揮一二!

    禮部的人最龜毛,這次毛澄雖然年紀大了,但作爲禮部尚書還是堅持跟過來,估計就是想在新皇面前顯示自己懂禮節!只是估計他來了也沒機會了,因爲典禮很快就結束了。

    接下來就是商量什麼時候回京問題。

    他們已經收到兵士彙報,毛澄和國舅爺張鶴齡已經在安陸州城外了,估計明日就會過來。

    徐光祚他們驚奇的是商量什麼時候回京的問題,興王爺朱厚熙根本就沒出面。

    先前接旨典禮過後,興王爺就回去了,說是王爺先回去看孩子了。

    每日飯後王爺都要去看三個孩子,有時候還要給孩子餵飯。

    今日因爲典禮,已經耽擱不少時間了。

    這……這叫什麼問題!

    一個大男人沉迷於修道不說了,這整天糾纏於後宅老婆孩子,這也太沒……出息……

    出息兩子,徐光祚不好說出口。

    反正出來商談問題的是袁宗皋。

    袁宗皋的態度倒是很誠懇。

    先是誇讚如今的皇上敦厚,後又說皇上因爲經常在玄妙觀,不是太喜歡跟人討論問題,就讓他們傳達自己的意思。

    “皇上可曾說什麼時候出發進京?”

    谷大用首先問道。

    他也覺得這新皇性格有些古怪,這項工作谷大用其實並不想做。

    這些年他雖然還受朱厚照重用,但兩人只見關係基本上算是漸行漸遠。

    谷大用是很有志向之人,他心中最崇敬的人物就是鄭和,是的!那個下西洋的太監!

    儘管鄭和也是五根不全之人,但他的英武和志向,那就是谷大用的目標!

    只是原本讓他寄予希望的朱厚照似乎有些太不堪一擊,他的那些夢漸行漸遠。

    如今朱厚照已經駕崩,谷大用現在能做的就是儘量自保。

    他想看看新皇是不是值得自己投資之人,如果不是,這次接駕也有一定的功勞,到時候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劉瑾的下場他們是有目共睹!

    江彬、錢寧的下場,谷大用早已看到結果,不願自己跟他們一樣成爲犧牲品。

    所以,在迎接秦邵進京的事情上,相比較徐光祚和崔元的微微高傲,他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客氣有禮,但也儘量避免過於諂媚。

    “皇上先前問什麼時候能帶家捲過去?”

    袁宗皋作爲朱厚熙的代言人,首先問的是這個問題。

    那三人聽了這問題,呆愣片刻,隨即也有些瞭然。

    “這……這可能皇上先過去,畢竟事情太過於緊急,皇上要先行,等京城那邊安頓好了,家卷就可以直接過去。”

    崔元回答道。

    “國不可一日無主,皇上需得儘快先行!”

    谷大用提醒道。

    “額,那我跟皇上說下,先前皇上也問到這個問題了,我們也說了情況的緊急,既然那邊安頓好了就可以直接接家捲過去,皇上說那就儘快上路,早點進京安排!”

    袁宗皋似乎鬆口氣說道。

    “那你們商量好什麼時間可行沒有?”

    徐光祚朝袁宗皋問道。

    “明日就可出發!”

    袁宗皋道。

    “明日?”

    “明日!”

    ……

    興王府王爺寢宮。

    “都安排他們休憩了?”

    秦邵看着急匆匆過來的袁宗皋問道。

    “是的!皇上,已經商量好明日出發了!”

    袁宗皋回稟道。

    “嗯,也好,明日毛澄他們剛好到,我們剛好出發,累死丫的!”

    秦邵冷笑道。

    “皇上,馬匹、馬車都準備好了,明日隨時可以上路!”

    朱辰進來回稟道。

    “嗯,不用帶太多馬匹過去!根據以前的數量減半!”

    秦邵直接吩咐道。

    “不用太多馬匹?可這次帶的衛隊……”

    袁宗皋有些疑惑道。

    “我們要換路線進京!”

    “換路線進京?”

    “是的,換路線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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