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棗陽郡王看顧,我們也是辦差路經此地,本應主動拜訪問候郡王,只是擔心叨擾郡王,還讓郡王親自破費,實屬不該,煩請通稟一聲,我們這就去給郡王行禮問候。”

    那三人聽到說是棗陽王,立即站起身寒暄道。

    這幾位雖然在朝堂並不算大權完全在握,但也是響噹噹有面的人物,聽到郡王派人來訪,立即恭敬起身,這其實是規矩。

    大明宗室確實一年年沒落下來,但其尊貴的體面確實不容質疑的。

    即使楊廷和那樣的實權派一品大員,面對宗室親王、郡王的時候,也得表現出恭敬的態度,不然一旦被人蔘上一本,那可是要落人口實的,嚴重者還要受懲罰。

    親王出行,郡王一概要讓道旁行;鎮國將軍正在到道旁勒馬停下鞠躬;鎮國將軍、公、候、伯、一品官如下皆要下馬、下轎。

    看看這規矩,就知道宗室地位的尊貴,這都是老朱爲了後代費盡心血打造的規章制.度。

    谷大用不用說,內官,見到棗陽王至少得磕個頭,那是主子。

    至於定國公徐光祚,名義上是國公,朝廷勳貴,好像是有爵位,也只是虛僞名聲,跟人家正式的宗室相比,那就是個編外人士,在正牌面前啥也不是,見到該行禮就得行禮。

    至於駙馬崔元,更不用說,皇家外戚!

    駙馬這個位置,聽說是光鮮,其實就是皇家的上門女婿,也就是個名譽。

    且這名譽很多能科考成功,有功勳的都不屑於去做。

    你見哪個有功名的讀書人或者繼承爵位的勳貴會去做皇家女婿?

    即使做,也都是跟崔元一樣非家裏的長子,沒有多少出頭的機會,搏個偏路罷了!

    說到底,崔元見到棗陽王,那跟上門女婿見到大舅子沒什麼區別。

    如今棗陽郡王親自讓人給這些人送來禮儀,無論他們有什麼樣的情況,去拜見一下棗陽王行個禮那是必定的禮節。

    谷大用三人都是人精,這裏面的規矩自然是懂,也不敢違反。

    既然棗陽王就在附近,他們定然是要上前拜見的。

    三人在內官的引領下,去見棗陽王朱右楒。

    朱右楒跟興王年紀相差不大,相比較興王的冷硬,朱右楒倒是親切活潑很多。

    他對幾人很是熱情,還用家裏上好的茶酒招待。

    交談中他們得知,這塊地是朱右楒剛從襄陽王那邊買了沒多久,準備種些果樹,順便還蓋了個小莊園。

    如今天氣不錯,就帶着家丁衆人在園子裏燒烤野炊,恰巧就碰到了谷大用他們的隊伍。

    “都督,不知你們這次可是到什麼地方辦差?”

    朱右楒似乎不經意地問道。

    徐光祚和崔元覺得這個話題似乎有些不好聊,互相對視了一眼。

    “不滿郡王,我們這次是前去安陸州辦差。”

    “安陸州?那不是興王處嗎?”

    朱右楒似乎很感興趣。

    “郡王!郡王!”

    朱右楒的話音剛落,外面就護衛在門口叫道,顯然是有事情稟報。

    “什麼事?這裏都是朝廷的欽差,自己人,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吧!”

    朱右楒讓護衛直接進來說道。

    “郡王,興王爺過來拜見您!”

    護衛進來稟報道。

    “額?興王來了?興王爺怎麼會到此地?”

    朱右楒驚異地問道,顯然是很意外。

    谷大用他們也沒想到新皇會突然過來,都驚異地站了起來。

    大明宗室不能隨意走動,至於藩王.之間更是王不見王!

    就是兩個藩地藩王不能隨意私下聯繫見面。

    只是這兩位情況太過於特殊。

    首先是興王是藩王,而棗陽王雖然現在管着襄藩的事情,爵位是還是郡王,襄王雖然現在沒有子嗣,人家還活着,說不定哪天再整出個兒子來。

    朱右楒也並不算襄王唯一最近的郡王,即使襄王沒了,也不能保證朱右楒做襄王。

    所以,襄藩郡王和興王相見,這種情況跟兩個藩王相見似乎又有些不同。

    另外,興王是經過襄藩,在朝廷欽差的眼皮下來拜見郡王朱右楒,並非私下偷偷摸摸聯繫。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現在的興王已經是新皇,來見朱右楒,基本上算是皇上見郡王,皇上見宗室任何一個成員,那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這根本不能說違背祖制規矩。

    畢竟所謂的規則都是人家老朱家規定的!

    所以,面對這種突發情況,谷大用、徐光祚他們也突然失語,不知道如何應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叔侄二人寒暄!

    “見過王叔!”

    朱厚熙不疾不徐地走上來向朱右楒行禮。

    朱右楒也急忙站起來回禮。

    如果按照爵位來講,朱厚熙是親王,自然身份要比棗陽郡王身份要高。

    但朱右楒雖然跟朱厚熙年紀差不多,但輩分確實跟朱厚熙父親朱佑杬是一輩的,算是王叔,要高朱厚熙一輩。

    大夏自古重視輩分,縱然位置在高,在長輩面前還是要給長輩面子。

    大明宗室裏面,同輩分自然要按照爵位高低行禮,差着輩分的,除了皇上外,其他人的還是按照輩分來行禮。

    像朱右楒和朱厚熙這種差着一個輩分,且爵位高低緊挨着的,基本就是按照輩分,簡單行禮回禮。

    “你是興王?早就聽說興王儀表不凡,今日一見,果然不一樣!幸會幸會!”

    朱右楒高興地誇讚道。

    “棗陽郡王王叔也是一表人才,早就聽說過您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朱厚熙也笑着寒暄道,跟先前的冷硬迥然不同。

    “興王怎麼會突然到了襄藩之地?還跟提督他們這些欽差在一起?”

    朱右楒似乎很好奇地問道,彷佛先前因爲高興完全忘記問這個驚異的話題。

    只是他這個話題太過於敏感,立即引起了谷大用等人的警惕,他們緊張地看着秦邵。

    “不瞞王叔,皇上下旨招我進京。此人三位欽差就是帶我一起進京的。”

    朱厚熙笑着坦然地說道。

    那三人瞬間鬆了口氣。

    皇上下旨讓某個藩王進京,雖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

    朱厚照本來做事就劍走偏鋒,自己跑到江南,招個藩王進京也不足爲奇!

    “那恭喜興王可以見到皇上!老興王新去不久,說不定皇上思念我們這些宗室,想找你敘敘舊也很正常!皇上不易,上位之後,一直後代我們宗藩,我們這些宗藩都記着皇上的恩情!興王這次既然進京,也請帶上我們襄藩的問候!”

    朱右楒很是感嘆道。

    “那是當然!”

    朱厚熙直接應道。

    谷大用等人知道新皇應該不會泄密,漸漸放下心來。

    “對了!你們前面是不是要走旱路?”

    朱右楒突然問道。

    這話題讓本剛放下心的谷大用等人瞬間警惕起來,這位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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