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

    “江彬!你住手!”

    徐光祚和谷大用立即大聲喊道。

    “這裏面竟然有人冒充皇上,膽大妄爲!你們兩人還要袒護,莫非跟他們一夥的?對了,皇上生病多時,不會有人動了異心,想篡權奪位不成?皇上對我恩重如山,誰敢有異心,我定然將他們碎屍萬段!”

    江彬恨的咬緊牙齒,發出咯嘣咯嘣的響聲。

    他臉色發狠其怒的樣子,確實震驚了徐光祚和谷大用。

    “我去勸他一勸!”

    徐光祚跟谷大用對視一眼,說道。

    他跟江彬打過幾次叫道,雖然他們定國公府這些年有些沒落,但好在他爲人謙虛謹慎,不曾得罪人,跟江彬雖然走得不算近,但見面還是彼此客氣的。

    工作中也打過幾次交道,不曾有什麼矛盾。

    徐光祚跟江彬抱拳,勸他莫要生氣,並拉他到一旁說話。

    江彬剛開始表現得很是冷硬,但後來看定國公一直低着身段說和,也勉爲其難地跟他走到一邊。

    “江都督,你莫要生氣!你看我跟谷提督是那樣的人嗎?不說谷提督曾經也是皇上身邊的人,深受皇上器重,就是我徐光祚,大小也是這大明勳貴,我世祖跟隨太祖打天下,爲大明嘔心瀝血,怎可能放棄榮華富貴,冒如此風險隨意扶持一人做皇上?”

    “都督,你在宮中已久,跟隨皇上也多時,如今這京城戒嚴,通州也被下令嚴查過往之人,你覺得這是爲什麼?什麼時候京城會戒嚴?”

    徐光祚走向前到江彬身邊低聲說道,諄諄善誘。

    這廝雖然肖勇彪悍,但這腦子……

    “你們……你們說皇上……皇上駕崩了?”

    江彬似乎不相信地喃喃道。

    “江兄,皇上確實駕崩了!如今我們是迎接新皇回京,你如果不相信可以船上說話,我們這次可是帶聖旨,皇上臨終留下遺旨,讓興王做皇上!我知道你跟先皇情誼深厚,我們也受過先皇的恩惠,只是世事難料,我們都得向前看!”

    看着臉色頹敗的江彬,徐光祚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我不相信,船上真的是興王嗎?我要見興王,除非我見到遺旨才相信!”

    失神片刻,江彬突然說道。

    “你……”

    徐光祚氣得有些語結,這廝就是個死腦筋,不到黃河不死心!

    好吧,既然如此,自己就讓他死心。

    “你且等下,如今船上可是新皇,你如果魯莽得罪皇上,那後果……不說了,看你我曾經共事,也算兄弟一場,我上去爲你通融一下,至於皇上是否要見你,這我不能打包票!”

    徐光祚有些無奈地說道。

    跟新皇相處這些時日,他由剛開始以爲新皇是個沉迷修仙腦子有些不清醒的,如今看來那位可是個深藏不露之人,這到了上京,說不定……說不定免不了一場……

    徐光祚其實是有些憂心的,新皇登基,那就是個大換血的過程,如何站隊,可不只是關係個人的生死,那可是關係着一個家族整個姓氏的興衰甚至生死。

    對於徐光祚所在的徐氏家族來說,從徐達開始就在證明在政治鬥爭中,站隊的重要性!

    魏國公徐輝祖支持建文帝削藩,徐達四兒子徐增壽則選擇支持朱棣!

    從而使得徐達家族出現一門二公的局面,不僅有魏國公,還衍生了定國公。

    魏國公一支被打壓,一度被削爵、割除俸祿,如今更是敗落不成樣子。

    而徐光祚他們定國公一系卻屹立朝堂。

    徐光祚很猶豫也很激動,這次該如何選擇,關係着他們定國公府的以後走向,他不得不步步小心。

    徐光祚走到谷大用身邊跟他耳語了一番,谷大用臉色有些沉,但沉思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他又走到那長史身邊,安撫了好一陣子,那長史狠狠瞪了江彬一眼,才帶着徐光祚走回船艙。

    約莫等了好一會兒,徐光祚才從裏面走出來,同江彬招招手,讓其進去。

    “都督!”

    江彬身邊的李宗看江彬要上船,有些擔憂!

    江彬朝他擺擺手,示意他不必擔心。

    江彬跟着船艙出來的一個麪皮白淨太監進入船艙。

    約莫快半個時辰,才從裏面姍姍出來。

    “江都督!”

    徐光祚和谷大用走上前去。

    “多謝兩位先前幫忙通融,是我江彬太過於眼拙,莽撞差點衝撞皇上,我沒想到先皇走的那麼快,先皇待我恩重如山,只是如今還不曾有人告知我先皇駕崩的消息!好在當今皇上仁慈,不僅給我解釋了原因,還給我看了先皇的遺旨,他是先皇的堂弟,且興王一脈一直最支持先皇,先皇活着的時候,也一直說藩王當中如果誰可以相信,也只有興王一府了!”

    “先皇沒有子嗣,他一向跟興王親近,自然會將皇位傳給興王,我江彬伸手先皇恩惠,在他駕崩前不能侍候,如今唯有幫新皇儘快進京繼位,以告慰先皇在天之靈!”

    江彬說完,直接朝京城方向“砰砰砰”三個響頭!

    “江都督,你……你要……你要進京?”

    徐光祚驚訝地問道。

    谷大用也驚奇地看着江彬,這貨到底要幹什麼!

    “自然!我剛纔已經跟皇上商量了,如今通州到京城還有不短距離,皇上龍體金貴,不能有分毫差池!這次你們是遇到了我們,如果是外人,憑你們帶的幾百人能跟那些人……你們能保證皇上的安全!如此大事,竟然沒有派大量官兵護送,這朝廷……”

    江彬義憤填膺地說道。

    “江都督,這是意外,朝廷這次祕密進行,就是爲了皇上的安全,不想太過於招搖,太后已經下旨派3000護衛來迎接皇上,只是當中瞭解的路途出了差錯,說不定很快就能過來!我和提督大人定然能安全護皇上上京,你只需……”

    徐光祚急切道。

    奶奶的,他就知道,這江彬是想來搶功了!

    怪不得先前朱厚照能這麼寵這傢伙,原來是如此會拍馬屁。

    他先前還想着他這樣衝撞皇上,皇上定然會給他冷遇,他自然就知趣退兵,他們也好上岸,早點回京!

    如今看來,這廝是看了遺旨,知道船上的就是皇上,這是要搶上一功的了!

    “定國公,你這是什麼意思?皇上這次差點遇到危險,他自己也說這朝廷局面看着似乎不穩,不知道進京途中會發再發生什麼!你能確定保證皇上會完全安全嗎?皇上也不反對我帶人護送,你爲何拒絕?定國公,你放心,我只送皇上進京,盡我的責任,也算是告先皇之靈,我不會搶你功勞的!”

    江彬直接朝徐光祚說道。

    “你……你……江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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