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確定參加的話,不是四月份就要去昌平州城裏考試了嗎?往年這會兒,不少童生早已經出發了。
怎麼現在還見沈書郞待在村裏。
沈沉瀾哭笑不得,只能解釋說,院試三年兩考,往年考了,今年就不會考,只能等明年才能去考了。
哦,那明年四月份,就得去考試了。
這時間不足一年了,沈書郞可準備好了?
沈沉瀾自然是謙虛說:“還不知道呢,得考過再說。”
這話村民們聽了,可沒品出什麼謙不謙虛的,只覺得沈書郞這回可能也懸了。
要是能考過,誰還會說這樣的話。
再說,能考過的,鐵定像徐夫子家的兒子一樣,去考一次就過了。
哪裏還會考這麼多次。
還有不少人從稻香村裏聽說,那沈書郞以前讀書可不怎麼樣,還說因着讀書這件事,把親爹給惹毛了,從此斷了他讀書的銀子,說是絕不讓他再讀了。
這件事半真半假的在村裏傳,有時候村民還會把聽來的故事再延展一下,等沈沉瀾聽到的時候,就已經基本聽不出原本是怎麼樣的了。
可他大約能猜出一些,能讓沈大昌斷了他讀書銀子的由頭,可不就是學臺大人給他發的那牌子的事麼。
那牌子批責他不是讀書的料。
這讓沈大昌覺得面子都丟光了,後來又在曹香湘的慫恿之下,徹底斷了銀子。
不過後來這些事,沈沉瀾也沒去辯駁了,愛怎麼傳怎麼傳。
只是傳言過後的幾日,他在家裏的粥、湯、菜裏都見到了核桃。
林茹輕咳一聲解釋道:“過不久就要考試了,是得補補腦子。”
沈沉瀾:“……”
行吧。
……
昭和鎮,沈大昌租來的院子裏,也在進行着相似的談話。
沈大昌吃了幾口菜,便問坐在一旁的兒子沈正業,道:“如今上私塾也上了一年多了,再過一年,明年四月,就要去考試了,可準備得如何了?”
沈正業有些心虛,他看了孃親一眼,知道就算心虛,也不能表現出來,便說:“正學着呢,應當沒什麼問題。”
曹香湘也幫腔道:“可不是,正業白日裏去私塾,晚上回來也點着燈看書,是半分也不敢懈怠。”
沈大昌點了點頭,說:“家裏特意爲了你從村裏搬來鎮上,就爲了能讓你出人頭地,你可不要辜負家人對你的期盼。”
沈正業訥訥道:“知道了。”
教育完了兒子,沈大昌又轉過頭來問曹香湘,“建弟如今也學得如何了?”
當初曹香湘費勁了心思,讓他把她弟弟也送進私塾,說是給正業做個伴。
他是覺得讀書這件事,若還要人作伴,那乾脆別讀了。
只是礙於曹香湘十分堅持,他才鬆動了。
說只供他上完今年。
明年四月份去考試,若是考不出個名堂來,那他左右是不費這銀子了。
如今在鎮上,是處處都要花銷,他每天早出晚歸的,就爲了能熬出頭來。
可如今年紀也上去了,總這麼熬也不是個辦法。
苦日子,也總得有個盡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