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她幫着弟弟勸男人送他去私塾讀書,只是被弟弟說的那些話給拱火上頭了。
現在回過頭來仔細想想,弟弟那人她還不知道嗎?
若真是個讀書的料子,何必等到如今這歲數,還跟那些孩子一樣,去上什麼私塾。
私塾裏都是些孩童,這麼大個人擠過去也不嫌害臊。
更何況,上私塾可要不少錢,家裏如今可都緊着開銷,哪那麼多錢給弟弟這樣浪費。
等下回阿建來了,定要說說他的。
可沒過兩日,曹建真的來了,曹香湘問起這件事。
曹建就先一步問:“姐,你問問姐夫有銀子沒?”
曹香湘很警惕:“幹什麼?”
曹建就說:“私塾裏的同學要辦個讀書會,大家吟詩作對,討論學問的。”
曹香湘猶疑片刻,問:“要多少錢?”
“一兩銀子。”曹建說。
“一兩?!”曹香湘驚了,“什麼讀書會要這麼多銀子,送你去私塾,一年才二兩銀子的束脩,你這讀書會什麼來頭,竟要這麼多。”
曹建便說:“姐還不知道嗎,讀書會就是文人雅士參加的聚會,趁機互相結交的,咱都是讀書人,以後若考上進士了,要當官了,大家就都是同僚了,有關係,將來辦事也容易,姐你說是不是?”
曹香湘這次本來是要和曹建說讓他讀完今年就完事兒的了。
可如今卻反倒被他問着要錢了。
她肅着臉道:“怎麼沒聽正業說起這個?他也是私塾裏的,怎麼沒見他去參加呀?”
這說得曹香湘有些心動,只說:“你讓我問問你姐夫,之後再和你說。”
“行,”曹建也不糾纏,說,“那這件事就拜託姐了。”
曹香湘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
曹建說完正事,本來就要走了,忽然想起什麼又折了回來。
說:“對了姐,你聽說了嗎,咱昭和的縣令張大人,這幾天升官了,私塾裏的先生和同學都在說。”
曹香湘不懂這些,便道:“升便升吧,這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曹建說:“與我們是沒什麼關係,可我聽說,這次張大人升官,是因爲花田村裏,一戶姓姜的人家,琢磨出了肥料的方子,後來又帶動了一整村的人都種出了許多糧食,因着這件事,府尊大人才擢升了張大人的品級。”
曹香湘本來聽着覺得沒什麼,等後來聽到姜家時,才精神爲之一振,問:“哪個村,哪戶人家?”
曹建知道,姐姐果然會對這件事感興趣。
便嘿嘿笑了一聲,道:“花田村,姜家。話說,姐夫那兒子,是不是就是入贅到那個地方?我聽說還是一戶姓姜的人家,你說……會不會這麼巧?”
他記得,先前在書鋪門口,見着那姓姜的娘子,長得可漂亮了。
那臭小子竟有這樣的福分,入贅都能入贅得這麼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