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治成感覺他爹孃對於此事上,太過誇張,無奈道:“沈弟是昭和人,要過來也麻煩。再說,我們就隨便聊聊,他估計也沒放在心上,你們這樣會嚇着人家的。”

    宋夫人倒不覺得。

    能讓多年來死不悔改的兒子,突然轉性了。

    那就是大恩人。

    不過此事不急於一時,她擺擺手道:“好了,別在這裏耗着了,去看看雲薔吧,她估計還不知道你回來了。”

    宋治成一聲應下,提着點心就往西院去了。

    他以前也住在西院,但跟許雲薔不住在同一屋子。

    現在他離開幾個月,乍一回來,感覺西院都有些不熟悉了。

    他先去了許雲薔往日裏住的屋子,沒在裏頭瞧見人,但看着薰香是點着了,想來只是剛好出去了。

    於是他提着點心,又去了外邊,以前好像經常看她在亭子裏待着。

    果不其然,他出了屋子,沒走幾步路,就看見一抹淡青色的身影坐在亭子邊上,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一點說話聲。

    他喜不自勝,剛想走過去喊人,就聽到那邊說。

    “珠玉,你家少爺應當快放假了吧?”許雲薔悶悶不樂道。

    宋治成聽着這話,頓時樂了,同時止住了腳步,想聽聽那邊在說什麼。

    他離家幾個月求學,想來雲薔還是想他的,就這會兒,已經忍不住開始想他了。

    珠玉回道:“應當是,瞧着那開私塾的,也都放假,讓學生回家了。”

    “那你去門口瞧瞧,看看他什麼時候回來,他回來拜見爹孃後,閒下來了,過來叫我去見他。”許雲薔說。

    珠玉沒動,還想再勸勸,說:“少夫人,少爺一回來,您就要跟他提麼?不能等過完年之後?如今快過年了,也不好讓府上過不好這個年。”

    “不了,早走晚走,遲早都要走,長痛不如短痛……”許雲薔說着,又催促了一次,“去吧……”

    珠玉沒法子,轉身就要出亭子,剛擡起頭,就看見了站在棧橋末端的少爺。

    她一驚,下意識道:“少爺……”

    許雲薔也循聲轉頭看過去,只是淡淡的一愣,並無過多的表情。

    可此時的宋治成,面色幾變,臉上的喜悅蕩然無存,他提着食盒大步走了上來,將食盒放在一邊,看着坐在亭子欄杆邊上的女子,問:“方纔你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許雲薔擡起頭看他,說:“你回來了。”

    她站起身來,望着亭子下面遊動的魚,說:“既然你聽到了,那我就順道一同和你說了。”

    宋治成望着她,在這一刻,他才發覺自己沒有好好看過這個已經嫁過來兩年多的妻子。

    她的臉型很漂亮,尖尖的鵝蛋臉,第一眼看過去,也許不會驚豔,但十分耐看。

    以前她會在他面前裝作乖巧、賢良淑德的模樣,但現在,似乎是不屑於僞裝了。

    原來她不勉強自己笑時,是這般模樣。

    疏離之中,帶了點清冷,彷彿讓人覺得遙遠又觸不可及。

    她也不看他,只淡淡說:“治成,我們和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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