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昌被吵得腦殼疼,轉身插着腰背對着她。

    曹香湘見他不說話,更起勁了,她說:“過年我回孃家時,早就聽說過了!你兒子帶着姜家的人在州府做了什麼營生買賣,賺錢得很!這次回來,還給姜家的孃家都買了不少東西!聽說還有那鐲子首飾、衣裳,這些哪樣不是貴价的東西。我不過是讓你去打聽打聽,看看你兒子能不能讓我們也跟着做一份買賣而已,你幹什麼這麼大火氣!”

    沈大昌忍無可忍:“你這個女人就是貪得無厭!他做買賣,買了什麼東西,與我有什麼干係!你能不能別惦記着他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了?當初他去州府前,我已經找過他了,他已經與我一刀兩斷了,怎麼着,你還讓我這個做爹的,上門求着兒子麼?”

    “可憐天下父母心,讓你求這點又有什麼了?咱們正業以後考上秀才了,不也是跟他一樣麼。”曹香湘不滿道。

    說到這個,沈大昌也不耐煩了:“你看看你兒子是讀書的料麼,你只光去打聽人家有什麼好的,你怎麼不打聽打聽你兒子在私塾裏都幹了什麼?”

    曹香湘一愣,看向兒子。

    沈正業頓時有些心虛的撇開目光。

    沈大昌就說:“你兒子拿着我們給他買筆墨紙硯的錢,與他的同窗攀比!普普通通的墨不用,非要用貴价的徽墨,你去問問,我們傢什麼家底,能讓他用得起徽墨!若他是個讀書的料子便罷了,你去書院問問那些先生,你兒子如今讀了這麼久的書,讀成什麼樣子?”

    曹香湘被男人說着,就忍不住開始掉眼淚了。

    心裏委屈得很。

    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了,從進了沈家門開始,這日子就沒一日過得安生的。

    沈大昌揉了揉額頭,壓下脾氣來,說:“當初你說讓你弟弟曹建也一塊去私塾讀書,我不也出錢讓他去了,他有沒有讀出些什麼?最近我聽說他跟巷尾那些人學着鬥雞,什麼學不好,竟學着去賭!到時候沒錢了,不要來找我!”

    曹香湘啞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些……”

    “你有什麼是知道的啊?”沈大昌忽然深吸一口氣,道,“我如今跟你說清楚,如今我與沈沉瀾已經無任何干系,你若看着他給別人什麼好處,你再提起,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他一頓,補充道:“你若覺得這日子過不下去了,那我們和離就是,我也不願這樣每日回來,與你沒完沒了的爭吵。”

    曹香湘瞬間睜大了眼睛,她一個女人,和離了靠誰生活啊,她頓時急了,語氣也軟了下來:“我不與你吵了,我不提起他了還不行麼,你別跟我和離……”

    沈大昌與曹香湘這麼多年,也是有感情的,見她如今哭成個淚人似的也不忍心。

    只說:“讓正業再試一次,若是他這回還考不上,就在鎮上找份差事完了,他識字,要找份差事,也不難。”

    曹香湘心裏一肚子委屈。

    但生怕惹怒了沈大昌,又要跟她提什麼和離的事,於是就點點頭,先答應下來。

    而那沈正業,見一向支持他的母親都點頭了。

    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但也無能爲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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