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一出,聽得下面的百姓肚子裏的火,蹭蹭蹭就上來了。

    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不僅對兒子偏心,孫女生了病,竟也吝嗇至此!

    大傢伙本來覺得姜石與那什麼高翠香分家、斷絕母子關係這事兒,做得實在是有些過了。

    本來母親十月懷胎,生你出來,又養你長大。

    這養育之恩,還一輩子都不過分。

    可這做孃的,偏心也就罷了,竟還如此狼心狗肺!

    方纔怎麼聽說來着,姜姑娘以前是不會說話的,也就前幾年,這病才治好了。

    瞧瞧,好好一姑娘,就這麼耽擱十多年,大好的年歲啊!

    杜弘博忍不住出聲道:“肅靜!高翠香藐視公堂!追加十大板!”

    旁邊師爺聽了,趕緊給記了下來。

    之後,杜弘博才道:“這麼說來,你與高翠香斷絕關係,倒也合情合理。接着往下說。”

    “是。”姜石應道,“大人第三問,草民對高翠香所言,有何異議。草民回,有異議。”

    他頓了頓,理了理思緒,才說:“當年我與高翠香分家且斷絕母子關係後,高翠香便捲走了家裏多年的家底,跟着姜木從此不見蹤影。當時往後一段時間,草民都是靠着村裏人的接濟,才度過了難關,熬了許多年,才慢慢好起來的。這些事,村裏的人可作證。”

    “既然她這麼看不起我,自然是不會回村裏找我,也不會主動與我相認。”姜石垂眸,字字清晰的分析道,“她在州府,之所以來我們鋪子鬧事,自然不是因爲念及與我的親情,而是惦念着鋪子裏的錢財。她來了兩回,每次都提到了,要把鋪子裏的錢給她,這些話,當時在鋪子周圍的街坊,也都聽到了,大人隨意找人來一問便知。”

    杜弘博點點頭。

    說到這裏,事情的脈絡基本清晰了。

    他轉頭對姜木和高翠香道:“你們二人,對於堂下幾人的供述,可有異議?”

    “有!”高翠香跪着哭喊道,“大人,冤枉啊!我含辛茹苦生下大兒,大人怎能偏聽他的一言之詞,就定了我的罪?我沒錯,我一點錯都沒有!我說去鋪子裏鬧事,不過是嚇嚇他們,哪有真鬧事,倒是麗娘那個賤貨!她揮着菜刀出來,就是爲了要我兒的命啊!大人,您可一定要爲我們做主啊!”

    這一輪輪的審訊下來,姜木的臉就一點比一點白。

    不經意間,他扭頭看見了站在人羣外邊的周慧珍。

    她望着他,不知道是什麼神色。

    姜木一下子就六神無主了。

    他不能就這麼被定罪,決不能!

    這麼想着,他當下就磕了個響頭,哆哆嗦嗦道:“大人冤、冤枉啊!我、我那時候還小,少、少不更事,不懂那些男女之間的情愛,當、當初麗孃的事,是孃親!是孃親教我這麼做的,我當時還小,在她的壓迫之下,我纔行了錯事,我現在大了,每次回想起來也追悔莫及,這些年也一直都在內心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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