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說出那番話時,高翠香臉上的表情相當精彩。

    可姜木沒去看她,繼續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裏,說:“去大哥鋪子裏鬧事的事也是,我本來就不知道大哥來了州府,是孃親看見大哥開的鋪子賺得盆滿鉢滿,她貪得無厭,纔去鬧事的。今日我過來,只不過是想阻止孃親,沒想到還是來遲了。之後就是麗娘無緣無故揮着刀對我痛下殺心的事。這些事,並不是如他們所言那般,大人明察秋毫,還請大人爲我定奪啊!”

    他說了這麼長的一番話,不僅是杜弘博,連薛成仁都聽不下去了。

    這些話漏洞百出。

    真當他們是死人,聽不出是他在狡辯麼?

    今日的鬧劇,混雜着一樁舊案,一樁新案,怕是一時半會兒定奪不了。

    杜弘博掃了堂下人一眼,就見沈沉瀾一直跪着,從沒出過聲。

    就算是其他人吵得不可開交時,他也未曾動容過半分,他跪在那裏,幾乎就只盯着他娘子,看她是不是跪累了,別的好像,絲毫不能撼動他半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上新。

    本來他一個秀才身份,也不必跪他。

    倒是自己給自己討苦喫。

    不過,說來也是好笑,姜家這邊一團亂麻,這沈沉瀾竟還跟娘子的爹孃住在一起……

    想到這裏,杜弘博愣了愣。

    反應過來了。

    他忽然出聲道:“沈秀才,是入贅到了姜家?”

    沈沉瀾沒想到,杜弘博問到自己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問他是不是入贅。

    這個與案件有什麼關係麼?

    但他也不扭捏,拱手回道:“是,大人。”

    杜弘博一問,薛成仁便把注意力落在了沈沉瀾身上。

    認出他就是那個在茶會上,頗有才情的案首。

    沒想到,這等人,也會與這些事扯上關係。

    杜弘博見薛成仁對沈沉瀾有點感興趣,便道:“那你說說,你入了姜家門後,從姜家看到了什麼。”

    一個秀才,與尋常百姓可不同。

    以後要考取功名,若是有幸能參與殿試,到時候他這點陳年往事,說不定都會被人挖出來,寫上摺子。

    聖上看了,若是上了心,可能還會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對你提問。

    當上了秀才,一言一行,當馬虎不得。

    沈沉瀾知道杜弘博此話是何意,在場的人,都是與姜家有關的人,證詞有用,但力度不夠。

    他雖然入贅姜家,但也算半個旁觀人。

    他的陳詞,對於以後斷案,說不定還能有點幫助。

    倒是辛苦杜大人這麼煞費苦心了。

    於是他道:“回大人,在下對高翠雲以及姜木的事知道得不多。但麗娘所說的話中,與在下有關的,句句屬實。至於姜家人,父親姜石,平日裏待人溫厚誠懇,是個老實本分的莊稼人;孃親林茹,賢良淑德,事事以家人爲先;娘子姜寧,不用在下多說,她的爲人如何,幫襯過餅屋生意的百姓,應當都知道她菩薩心腸,與人爲善。若不是今日,在下還不知道爹孃以及娘子,以前竟受了這麼多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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