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等沈沉瀾下學後,徐星靈纔過去和沈沉瀾坐在小桌上,兩人一邊喝茶,一邊談事。

    “徐兄似乎比幾個月前更加憔悴了。”沈沉瀾直言不諱道。

    徐星靈苦笑:“幸虧當初沈弟提醒我進京後謹慎行事,不然你怕是會瞧見更憔悴的我。”

    “怎麼了?”沈沉瀾道。

    徐星靈猶豫了一下,知道沈沉瀾不是外人,才說:“也沒什麼,就是一些瑣事。當初與我同考進入翰林院的進士,如今已經被下調到地方去了,因爲冒犯上峯。”

    沈沉瀾愣了愣。

    徐星靈就繼續說:“其實調令的理由不是冒犯上峯,但京中派別衆多,底下關係互相牽連的也多,誰也想不到,在哪個地方,沒有上邊人安排的眼線,可能一不小心,就被牽連進去了。”

    沈沉瀾點點頭,“在翰林院還是京官,調到地方的話,就算品級不變,也差很多。”

    徐星靈點點頭:“的確。”

    他飲了一杯茶,才說:“這喝茶不是很盡興,若是有酒,就能和沈弟吐一吐苦水了。”

    沈沉瀾道:“陳姑娘有孕,徐師兄還是不宜飲酒爲好。”

    徐星靈點點頭:“也是,那我唯有以茶代酒,藉着茶醉一醉了。”

    沈沉瀾寬慰道:“徐兄也無需壓力太大,如今你是剛進京的新人,不必附庸於哪一邊,只做好本分事便好了。”

    徐星靈沉默片刻之後道:“這也難,原本以爲,我會一直恪守本心,能爲國家、爲百姓做些實事就好了,可如今發現,就只是做這些,就很難了。”

    沈沉瀾就問:“徐兄如今纔剛剛開始,何必說這些喪氣話?”

    正確來說,他只是剛進京,還沒正式赴任,就感覺如此心累了,那可使不得。

    徐星靈搖搖頭,半晌,才壓低聲音,道:“沈弟跟在顏先生身邊,應當也略有耳聞,如今京中各派別內鬥得厲害,我如今是新人,一進京,就成爲各個派別拉攏的對象。不選任何一方,可能就會被各派踢出局,就像我那翰林院的進士同僚一樣……”

    沈沉瀾訝然:“那徐兄是打算?”

    徐星靈苦笑道:“我如今,就想試着做一下純臣,若是不行,下調地方就下調吧……我如今也不打算把家裏人接到京城去,等局面穩一些再說吧。”

    沈沉瀾點點頭。

    沒想到當初意氣風發的徐師兄,才進京數月,就變得這般垂頭喪氣。

    看來,京中的局面確實亂得很。

    第二日上學時,趁着午休,沈沉瀾便把這些事和顏良庭說了。

    顏良庭一聽,哈哈大笑起來,道:“你這師兄也是有趣,有學問有學識是不錯,也有一腔熱血,只是他這樣的小白兔,進京了,怕是要被那些老狐狸喫得骨頭都不剩咯。”

    沈沉瀾和他說這些,自然是因爲於心不忍。

    他問:“師傅可有解法?”

    顏良庭猶豫片刻,說:“急什麼,小白兔在狐狸窩裏摸爬滾打慣了,就能練起來了。”

    沈沉瀾愣了愣,道:“可是,我等都是寒門子弟,若是沒有人點撥,以後怕是會誤入歧途,白費了這樣的人才。而且,若被那些老狐狸利用了,豈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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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萬字已更,我要去躺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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