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問完畢,顏回倒是有些認可他這位師兄了。

    不過,他開口道:“聞淵師兄的確比大多常人優秀,只是這耳目聰慧、過目不忘的本事,先生在京中收過的那些弟子,也有。”

    沈沉瀾挑了挑眉,道:“是麼。”

    顏回點了點頭,見先生不反對他多說,才又道:“而且,聞淵師兄啊,你可太過善良了。若是你碰見裘大師兄,那定是會被其玩得團團轉。那人心思複雜,腦子裏多得是那些彎彎繞繞,這天下,怕是沒有比他心眼更多的人了。”

    沈沉瀾倒是產生了些許興趣:“何以見得?”

    顏回悄悄看了顏良庭一眼,看他依舊無動於衷,就揀了其中一件事來說:“當初先生因‘詩聖’的名號,打響了名氣,進了國子監,擔任國子監祭酒一職。那裘大師兄當時還是國子監的一名學子……”

    顏良庭毫不客氣地打斷道:“你這樣說,得說到什麼時候?要不我先回去,你們倆在這說到明天天亮?”

    顏回捏了一把汗,這一打斷,他思路又斷了。

    沈沉瀾便說:“簡要的說,過程就免了。”

    顏回只得重新整理語言,道:“那裘大師兄,其實是個雙面人,裝作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就像沈師兄現在這樣,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取得了先生的信賴,之後先生收了他爲自己的第一個弟子,他也由此知曉了先生很多祕密。可最後,他竟帶着這些祕密,投靠了三皇子!”

    沈沉瀾皺着眉,一直聽到最後。

    等他說完了,忍不住道:“我……憨厚老實?老好人?”

    顏回說:“差不多,就是看起來很值得信賴。”

    沈沉瀾:“……行。”

    顏回又說:“所以,此人慣常用這副忠厚老實的模樣,博取他人信任,收集於自己有用的消息,再反過來對付他人。”

    沈沉瀾點點頭:“懂了,雙面派。這種人,若不是逼不得已,他不會撕破臉面,他定還會反過來懺悔認錯,將責任推卸於他人。總之,若你還有用處,他定不會棄之如敝履。”

    顏回大驚道:“聞淵師兄!你怎麼知道?”

    沈沉瀾聳聳肩:“猜的。”

    顏回道:“就是如你說的這般!當初裘大師兄與先生撕破臉面時,先生就已經說過將他逐出師門,可這人還在賣慘,逢年過節,就要來表一下衷心,慢慢的,弄得京城的人,反倒說我們先生小心眼了。”

    顏良庭輕咳一聲,臉上有些不自然。

    顏回立馬閉嘴。

    沈沉瀾道:“竟還如同狗皮膏藥般煩人。”

    顏回點點頭,道:“就是!若不是他如今身後背靠三皇子,我們是打算要背後‘做’了他的!”

    這時,顏良庭適時出聲道:“好了,也不至於如此,只是有些煩人罷了。今日之事,聞淵不用放在心上。”

    說完,他也覺得有些睏倦了,遂站起來,準備回書院睡覺去了。

    晚上,沈沉瀾回到家,入睡前,姜寧看他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這習慣,還是當初相公還在村裏時,才見過,如今是好久沒見過他拿這個小本子出來了。

    “相公在寫些什麼?”她問。

    沈沉瀾頭也沒擡,說:“記仇名單。寫下來,以後說不定用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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