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漢看向姜寧,還以爲來了什麼大人物呢,沒想到只是個女人。

    遂不以爲然道:“男人辦事,女人插什麼嘴!”

    這話一出,跟在姜寧身後一同出來的幾名管事,都不約而同倒吸一口氣。

    這人涼了。

    她不止是這裏最大的老闆,還是綏州權力中心,沈大人的夫人!

    沈大人的居所,自從掛上“姜府”的牌子之後,就十分耐人尋味。

    可至今沒人敢去問。

    他們暗地裏都猜測,沈大人其實才是被姜老闆拿捏的那個。

    這樣的人物,竟讓她不要插嘴……

    姜寧面上未變,只說:“你當衆羞辱我的工人,意欲何爲?”

    醉漢吊兒郎當的,看着這麼多人圍觀,覺得丟面的不是他,而是那個賤女人。

    他說:“我教訓我的家裏人,關你們什麼事啊?我對她打罵,那是管教她!她都嫁給我了,工錢還敢不上交給我,那還有理麼?”

    姜寧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

    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清楚了。

    不過是因爲今日棚裏發年終福利,這男人過來要錢罷了。

    看他宿醉的模樣,想來平日也不會去幹活。

    女人去賺錢了,正合他意。

    姜寧擺擺手道:“不用說了,直接送官府吧,沈大人自有定奪。”

    女人原本低着頭微微哭泣,聽了姜寧這一句,顧不上拉着衣裳,跪在姜寧腿邊就求她:“老闆,姜老闆,求您,不要將他送去官府……”

    醉漢一聽要送官,臉上的醉意慢慢消失殆盡,張着下巴,只在女人幫他說話時,拼命點頭。

    姜寧原本都要走了,猛地被人撲在腳下,只好回身,看着伏小做低的女人,道:“他這般待你,你還護着他?”

    女人說不出話,只小聲哀求着:“求老闆開恩,不要將他送官……”

    姜寧凝視她片刻,忽然覺得有一種無力感。

    綏州的百姓未必有她這麼幸運,她自成親後,相公就一直敬她愛她,於是她才漸漸有了勇氣去做很多事情。

    因爲身後有相公無條件支持她。

    她掃了兩人一眼,才說:“把她帶進去。”

    女人被帶進大棚裏,醉漢還在後面糾纏:“你們憑什麼帶走她!她是我的家人,就算你們現在護着她,也不能護着她一輩子,我就在這裏守着,只要她敢出來,我就不會輕易放過她!”

    大棚大門砰一聲關上,不管男人在外面如何叫囂,也被隔絕住了。

    姜寧看着那女人還忍不住頻頻回頭,道:“怎麼,捨不得?要不放你出去,跟你男人團聚如何?”

    女人瑟縮了一下,但現在醉漢正在氣頭上,她出去也是於事無補。

    ……

    辦完事坐馬車回府的路上,姜寧還因爲這事耿耿於懷。

    她好心幫人,那人卻不領情。

    姜良忍不住在一旁出聲道:“夫人,奴婢知曉那婦人爲何還幫男人求情。這嫁人,就像一場賭注,嫁對了人,就像夫人這般,琴瑟和鳴。嫁錯了人,就像今日那婦人一般,只能認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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