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左右王志遠忍受着頭部疼痛睜開眼睛,本想活動一下身體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捆在椅子上無法動彈。
四處環顧一圈沒有發現馮雲鶴身影:“雲鶴,雲鶴,雲鶴你這是幹什麼?把我放開,雲鶴。”
院子內悠閒曬着太陽的馮雲鶴扭頭看了一眼房門,咧咧嘴,並沒有做出任何應答。
王志遠喊累了也就不再出聲,他只能尋找自救辦法。
“嗯......”憋得兩臉通紅卻也無法掙脫手臂上束縛。
試驗到精疲力竭後不得不放棄這一念頭,繼續衝着門外的馮雲鶴求情。
“雲鶴你放開我吧,我想小解。”
“就地解決。”
“雲鶴我保證不會回去。”
“你的保證現在無效,我也不信,你呀就老老實實在這裏待着吧,我估計最多三天官亭縣就會結束這場瘟疫。”
“雲鶴你怎麼能這樣呢?官亭縣內還有幾千名百姓,他們可都是生命,我很佩服你是個俠義之士,如今怎麼能夠的見死不救?”王志遠不斷用語言刺激她。
馮雲鶴壓根不上套,輕輕鬆鬆說了句:“我可不是什麼俠義之士,我就是個落跑的土匪。”
“你......”
“王志遠聽我的省點力氣吧,我馮雲鶴說到事情就不可能改變,從現在開始不管大解還是小解你都就地解決,等事情過了之後我幫你換一身乾淨衣服。”馮雲鶴說完後不管王志遠在說什麼她也不做回答。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過去了,天色漸漸暗下來,馮雲鶴從門外端來一碗飯菜。
王志遠生氣的把頭扭向一旁。
“不喫?”
“你放我出去,否則我不喫飯。”
啪嗒,碗筷直接扔在一旁桌子上,馮雲鶴冷哼一聲:“不喫那就餓着。”說完扭頭關門離開。
王志遠在她離開後雙眼死死盯着身旁那碗飯,這就是他一直要等的機會。
兩更天馮雲鶴正在安睡之中,王志遠警惕的挪動着椅子靠近碗筷,距離差不多後向後用椅子靠背撞擊一下桌子。
啪,一聲脆響,碗筷掉落在地上。
裝飯菜的碗被摔碎,他咬着牙忍着痛將身體向一側倒下。
噗通,直至摔倒在地上,疼痛瞬間傳遍全身。
吱,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王志遠看到了月光下的馮雲鶴手持雙刀,面無表情站在那裏。
“你是非去不可?”
“只要我有辦法肯定要去,如果我真的見死不救那我將無顏面對清平鎮的爹孃和王家列祖列宗。”王志遠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自己決定。
馮雲鶴咬着牙一步一步走上前。
手起刀落,他身上繩子被劈成兩段。
王志遠站起身向她表示感謝,馮雲鶴卻伸出手:“那我也跟你說句實話吧,如果你今天真的要去祁壽縣,你我之間從今往後就是陌生人,我不會在管你任何事情,你也無需找我,以後想見也權當從未見過。”
“雲鶴,你這?”
“我馮雲鶴確實欠你王志遠兩條命,我想這一年多時光爲你所做的也算償還清了,跟着我你只會變得自私,你自己反而更自由。”馮雲鶴說完讓開了房門,“請吧,王朗中。”
房門就在眼前,王志遠卻怎麼也邁不動步子,他想去拯救那些百姓,但自己走了就意味着要失去馮雲鶴。
如此艱難決定他又怎能輕易做出選擇。
“祁壽縣百姓還等着你呢,趕快去吧,去當你的救世主。”
“雲鶴這件事沒有其他選擇嗎?”
馮雲鶴搖搖頭。
王志遠深吸一口氣,雙手抱拳:“感謝你對我照顧,我王志遠平生都不會忘記,如果你真的想要離開我也不會阻攔,只是我希望你可以留在這裏等我回來。”
馮雲鶴追出去望着他遠去背影,使勁跺着腳,這個混蛋王志遠,混蛋,混蛋,混蛋。
祁壽縣內和珅衆人已經把能想到辦法都想遍了,實在找不出更好解決方式,最終大家商討決定,燒。
“那些還活着的一同燒掉嗎?”鄒大人問道。
“你說的是治好那些?”
“對。”
“鄒大人你是不是累傻了?那些已經治好的爲什麼要燒掉?萬歲爺來了我們拿什麼給他瞧?”
會議結束,孫德祥走出房間召集太醫院衆人,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
大家聽完差點拍手叫好,來了祁壽縣整整十天,天天累的喫不好睡不好,如今終於可有回家休息了。
“王朗中來啦,王朗中來啦。”喬天奎的叫喊聲傳遍了整個官亭縣。
一時間聽到喊聲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和珅指了指門外對劉全問道:“剛剛是不是有人在喊?”
“回老爺是的,好像是喊得王朗中來了。”
“王志遠?快快快,出去瞧瞧。”
王志遠被喬天奎引領着往裏面走,一邊走一邊向他訴苦,告訴他這幾日病人變化。
王志遠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寫出祕方竟然還能無法治療。
走着走着停下腳步。
和珅從院子內迎出來:“還真的是王朗中,趕快裏面請。”熱情打着招呼。
“和大人,鄒大人,我只是聽說這裏瘟疫還未治好,所以來瞧瞧。”王志遠隨口給出解釋。
和珅苦笑兩聲,帶着王志遠往房間裏面走,路過病人居住房間時王志遠扭頭就走進去,看着滿屋子污穢和橫七豎八躺在那裏病人,他心中狠狠一顫。
快步走上前拉起其中一人的手腕,脈搏微弱到已無法治療。
換另外一個亦是如此。
王志遠強壓着內心憤怒一個接一個切脈。
跑出房間去了另外一個院子繼續切脈,當她看到那個曾經死活不脫衣服接受治療的女人時眼睛有些溼潤,此時她全身上下只有一張破牀單裹着,頭朝東腳朝西斜躺在地上,脈搏早已經停止跳動。
“王朗中。”喬天奎站在一旁小聲喊了一句。
“天奎我走的時候他們,他們不是這樣啊,爲什麼才幾日時間就變成這般模樣?天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志遠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喬天奎低下頭。
“和大人你當初可是保證能有人來治療好他們的,爲什麼變成這樣?太醫院的人難道就沒有一個會鍼灸術的嗎?”來到院中當着所有人的面向和珅提出質疑。
和珅臉上寫滿尷尬。
劉全見狀湊過來替老爺解圍,告訴王志遠原本一切都很好,只是不知爲什麼突然間病情就發生改變,所以才導致這樣情況發生。
王志遠壓根就不相信他說的這些,那些已經被自己治好的人爲什麼沒事?爲什麼他們這些官員,官兵沒事?反而是這些原本沒事的百姓卻慘遭不幸?
“王朗中我們都很感謝你提供祕方,也很感謝你爲這裏百姓所做一切,只是天意難違,你我都不想看到這樣結局。”鄒大人從人羣后方走過來,企圖用自己幾句話來結束王志遠質問。
王志遠看到他就來氣,更別說還在氣頭上。
二話不說就懟了回去:“鄒大人你們爲什麼讓我走我很清楚,何必在這裏說天意呢?是天意難違還是權力難違?”
“你這是什麼話?如果我們真的不想救他們,當初何必來這裏?”
“因爲皇上讓你來的。”
兩句後噎的鄒明朗無言以對,帶着一肚子悶氣退到人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