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這麼做並非單純想要治罪,更大原因是爲了“保護”和珅。
院子內剩下太醫院衆人開始瑟瑟發抖。
“孫德祥。”
“奴才在。”
“你身爲御醫難道也不懂這鍼灸之術嗎?”乾隆開口問道。
孫德祥沉默片刻,回答道:“啓稟萬歲,奴才懂一些鍼灸之術,只是還未達到如火純青地步。”不敢把話說得太滿,又不敢承認自己確實不太瞭解。
乾隆聽完打開摺扇呼扇兩下:“難道這大清只有王志遠會?”
在外面偷聽的王志遠聽到自己名字時猛然一愣,皇帝竟然說出我的名字?
“萬歲,這鍼灸之術需要很大功力和經驗,王志遠身爲鍼灸銅人王唯一後人確實懂一些鍼灸之術,不過他所懂得也只是皮毛,真正厲害的還得屬他爹王明賢。”
乾隆聽完冷哼一聲:“孫德祥那我問你,既然你不懂鍼灸之術爲何還要再次爲百姓行鍼治療?你是在治病救人還是殺人?”語氣非常強硬提出質問。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你確實該死,來人,撤掉孫德祥御醫職位,一併送入順天府關押,等候發落。”
“嗻。”
“萬歲,萬歲。”孫德祥也被帶出院子。
乾隆本想去房間看一眼死去子民卻被張公公等人攔下來:“萬歲爺他們都是患瘟疫而死,您龍體要緊可不能靠近啊。”
乾隆一把推開張公公:“如果朕連整個都害怕還做什麼皇帝?”說完轉身推開房門。
房間內一切看的他心止不住顫抖,這可是和平時期大清,卻讓他看到了戰爭中子民模樣。
門外的人已經感受到乾隆身上散發出憤怒。
王志遠在門外親眼看到了被帶走的和珅跟鄒明顯還有太醫院的孫德祥,他心中決定有了些許改變,既然皇上已經懲治了這些官員自己再過去也就沒什麼必要了。
轉念一想,這可是千載難逢能見到皇帝的機會,錯過了有點惋惜。
正當他猶豫不決時喬天奎正好出來扔東西,看到了站在屋檐下的王志遠。
“王朗中?”喊了一嗓子。
“天奎兄。”
“哎,你沒走呀?”
“還沒,正準備離開呢。”王志遠隨口應答一句。
他這麼一喊不要緊,正好讓院子裏乾隆聽到,把張公公叫到身旁問了一句:“剛剛朕聽到有人在喊王朗中,是不是?”
“奴才也聽到了。”
“這裏還有姓王的郎中?”乾隆繼續問道。
太醫院一名太醫斗膽迴應道:“回稟萬歲,這裏只有王志遠一個王郎中。”
“王志遠?去,趕快把他給朕帶過來。”
“嗻。”
噠噠噠,張公公帶着兩名侍衛快步走出遠門,扭頭便看到正在和喬天奎說話的王志遠。
“你是不是王志遠?”
“是我。”
王志遠聽他聲音總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
“過來,萬歲爺要見你。”
“萬歲?皇上要見我?”
“不然呢?我告訴你小子,等會兒見了皇上要行大禮,知不知道?千萬別做冒失的事情,還有皇上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別給我抖你的小機靈,聽清了嗎?”張公公還算不錯,提前給他培訓幾句。
王志遠似懂非懂點點頭。
隨後便跟着侍衛和張公公一同來到院中。
“見到皇上還不快快行禮?”張公公在一旁催促道。
王志遠趕忙跪在地上,行叩首禮。
嘴中喊着:“草民王志遠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最後這句還是從和珅他們那裏學着喊的。
“平身吧。”
“謝皇上。”
王志遠站起來,乾隆也跟着從椅子上站起來,徑直走到他面前,仔細打量了一番面前這個年輕後生。
如果在大街上遇到誰能相信他是鍼灸神醫。
“你是王明賢的兒子?”
“回皇上,家父確實是王明賢。”
“那就沒錯了,你跟我進來,我有幾句話要問,其他人趕快收拾一下這裏。”
“嗻。”
張公公本想跟着一同進屋也被乾隆阻攔在門外。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房間,乾隆用手指了指房門,王志遠還算聰明轉身將門關上。
“王志遠我就問你一句話,這裏如果讓你來治還會不會是這種結果?”乾隆開門見山提出疑問。
“不會。”王志遠想都沒想就給出答覆。
“你的意思這裏的百姓並非因爲瘟疫變化而死亡,只是因爲他們沒有按照祕方治療或者說他們壓根就不會治療?”乾隆繼續問道。
王志遠本想點頭,可他並不想因爲這件事得罪更多的人,大腦飛速運轉兩圈後挑選出何是理由給出答覆:“皇上我可以肯定這裏的百姓並非因爲瘟疫變化而死,但也不能全怪和大人跟太醫院,畢竟他們能看懂祕方卻無法按照祕方上所寫來治療。”
“你認識和珅?”
“有過兩面相交稱不上熟悉。”
“那當初你爲什麼要離開此地?”
王志遠伸出舌頭舔舐一下嘴脣。
支支吾吾半天沒敢做回答。
乾隆早就猜到了其中緣由,見王志遠不做回答,自己也沒有追問下去。
繞開這個話題談論了一下他爲什麼沒有參加科考,王志遠回答很乾脆,因爲自己志不在做官而是治病救人。
乾隆又問那你爲什麼沒有參加太醫院的考試?
“回皇上,草民並不知道還有這種考試存在。”
乾隆點點頭,心中早已經把這些屬地太醫院罵了一個遍,像王志遠這類人才肯定還有,京城不知道難道屬地還不清楚嗎?他們竟然一個也不推薦上報。
“五日之後我想讓你參加一次太醫院考試,不知你願不願意?”
“草民......”王志遠想到了和珅還有孫德祥他們,想到了自己開個藥館都被人針對,想到了曹天風,曹光年那些拿着權力爲所欲爲的人,原本要拒絕時改變主意,“回皇上,草民願意參加考試。”
“好,五日之後我將親自監考,你可要好好準備。”
“謝皇上。”
閒聊幾句後乾隆準備離開,王志遠卻主動叫住他。
“還有什麼事?”
“皇上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想必是這幾日勞累過度所致,請問皇上能否讓我爲你切脈瞭解一下?”
乾隆一愣,大笑兩聲,這還是第一次讓御醫以外的人爲自己瞧病,不過正好也看看王志遠到底有什麼本事。
說罷坐回到位置上,王志遠趕忙脫掉外套疊成一個切脈枕讓他把手腕放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