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既然敢來，就做足了準備。
溫潤儒雅的臉上面無表情，手上佛珠轉動。
很配合的和檢察院的人離開。
在經過張雲起身邊的時候，古承海的腳步頓了下，朝他看了一眼。
像是在交代着什麼。
整個大廳安靜的落針可聞。
只有在主位上的君牧說了句，“是一種慢性毒素，加快身體各項器官衰退，無聲無息，自然死亡，毒素是抹在琴絃上的。”
衆人愕然。
“老爺子上了年紀一時承受不住，好在提前服用了抗毒素的藥劑，沒有生命危險。”
話音落下，古承海猛地回頭。
腦子裏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漸漸清晰。
提前服用了抗毒素的藥劑？
父親知道他要動手？
可在雲九初和陸璟來之前，他沒想過要用這種辦法。
手指猛然緊攥，不可置信看向張雲起。
“你......”
除了張雲起，沒有人知道他要對父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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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雲起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忽然染上了一抹笑，挺滲人的。
“自我介紹一下，江秋安的兒子，江韶天。”
古承海瞳孔微縮，牙關緊緊咬着。
怒極了的樣子。
江韶天笑，發自內心的笑。
拿出準備好的藥水，倒在手掌心上，在臉上抹了兩下。
五官凌厲，輪廓分明的臉出現在衆人眼前。
鳳眸狹長，脣削薄，很明朗的硬漢。
此時眼底含着笑，是那種撥開烏雲見到陽光的笑意。
明朗卻又讓人心疼。
至少方穎看到的是這種感覺。
“古先生，還記得我吧，對，你應該記得的。”
江韶天上前幾步，站在古承海身前，嘴角笑意駭人。
檢察院的人朝邊上退了兩步。
很通情達理。
江韶天低笑一聲，笑聲像把刀子插進古承海心窩上。
“畢竟我父親江秋安可是二十五年前特大跨國販毒案件功勞最大的臥底警察，他毀了你的販毒集團，他的家人，你應該都挺熟悉的吧？”
話音落，古承海死死攥着手中的佛珠，看向江韶天的目光能殺人。
所有人目瞪口呆，隨即議論紛紛。
“二十五年前那場特大販毒案件的背後之人竟然是古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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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古家的人啊！”
“這是在動搖國之根本！”
那邊古承海在承受衆人憤怒。
這邊，君牧給古西樓檢查之後，雲九初拿了銀針讓古西樓清醒過來。
整個過程，雲九初沒說話。
神色挺沉。
陸璟在一旁看着，斂了眼底情緒。
老爺子這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小姑娘提前給了他藥，可老爺子......
古西樓醒過來，見雲九初臉色陰沉，莫名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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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
雲九初讓君牧幫她把銀針收起來，面無表情轉身離開。
身姿纖瘦，單手插兜，背影又冷又狂。
“誒，我......”
古西樓嘆氣。
朝不遠處被衆人冷嘲唾罵的古承海看了一眼。
自嘲低笑一聲。
親生兒子啊！
君牧見他這樣，心裏也不是滋味。
“老爺子，你不該拿你的身體去試探他對你的父子之情，讓關心你的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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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西樓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君牧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離開。
古承海不在意別人對他的議論，只看着江韶天，問，“阿翎是不是和你們站在一起了？”
送往冥焰谷的實驗體，從阿翎成年之後，就是她一直在管理。
她那裏有詳細記錄。
江韶天笑着點頭。
他是真的心情好。
就算沒有親手弄死古承海，可古承海的下場能好到哪去。
到時，他想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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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承海閉了閉眼，沒再說話了。
一直到和檢察院的人離開，都沒朝站在最後邊的古翎晏看一眼。
古家的那些事，古翎晏都沒參與，只是最近才讓他知道了一些。
老爺子現在就剩古翎晏一個後背子孫了。
古家終究還是要交給古翎晏的。
至於古家的以後......
古承海半斂着眼，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古翎晏從開始到現在看到了事情的全過程，整個人都怔住了。
門口，雲九初和陸璟坐上車，車窗降下一半，能看到門口的方向。
古承海和檢察院的人出來，擡眼就看到那個隱了半張臉在暗處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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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勾了勾。
是挺厲害的。
雲九初靠在座椅上，眉心緊皺，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被她給忽略了。
“二哥......”
“齊天，開車。”
車廂裏忽然響起男人的聲音，帶着些急切。
握着小姑娘手心的力道緊了緊。
雲九初胸口忽然抽痛了下。
“外婆......”
陸璟伸手攬着她，低沉的聲音響在耳邊。
“不會有事。”
齊天神色一凜，立刻啓動車子。
林鴻蕭幾人剛上了車就看到前邊車子疾馳而去。
“這是怎麼了？”
傅如煙皺眉，剛想問什麼，就看到從古家跑出來一個身影。
是江韶天。
飛速上了一輛車，一眨眼消失不見。
“景雲，快走，御景苑。”
坐上車檢察院車的古承海，隔着車窗玻璃朝後看了一眼，眼底眸光一閃而過。
他向來不做賠本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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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死，總要有個給他墊背的。
......
車行至途中，夜空忽然電閃雷鳴。
瞬間陰雲遮天蔽日。
整個夜空都陰沉沉，像是一頭黑暗巨獸張狂着獠牙，吞噬人間。
風雨至，故人去。
雲九初直覺腦門要炸，腦子裏嗡嗡作響。
抓住陸璟的手指，骨節青白。
一雙眸子沉的嚇人，眼底爬滿了紅血絲。
驚恐，恐懼，所有關於害怕的情緒通通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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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璟一手緊攬着她，一手輕撫她的臉頰。
無聲安慰。
臉上神色緊繃的厲害。
如果外婆真的......
低眸看了眼情緒已經在崩潰邊緣的小姑娘。
眼底眸光沉了沉，手臂力道收緊。
御景苑。
徐雲蘭喫過晚飯，在客廳坐了會，聽了會聊齋。
八點上樓睡覺。
周管家送她上樓，臨走前徐雲蘭說讓她找個紙和筆送過去，她想寫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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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管家還覺得挺奇怪。
平時也沒見老太太寫過啥東西。
不過，還是找了紙和筆送了進去。
老太太給她道了謝，她還挺不習慣。
總覺得今晚的老太太和平時不太一樣。
但也沒想出來到底是哪不一樣。
正準備要睡的時候聽到外邊下雨了。
忽然想到，陽臺上的窗戶好像沒關。
少夫人一向習慣坐在那裏看書。
急匆匆穿好衣服，開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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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陽臺，趕緊關上窗戶。
低頭看到，放在沙發上的書果然被雨淋溼了一頁。
拿了紙小心翼翼沾上面的水漬。
心裏還在想，自己怎麼這麼粗心，窗戶沒關都沒看到。
忽然，門口傳來一道急促剎車聲。
剛把書放下，劇烈的開門聲響起。
周管家愣了下，“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