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扣在頭上的帽子也不見了，額前被雨水打溼的頭髮貼在眉骨上。
被雨水沖刷的臉上寒意駭人。
“周姨，外婆呢？”
出口的嗓音沙啞的不像話。
“老太太已經睡下了。”
周管家不明所以，開口說道。
身份證-五六37四三陸七伍
剛說完，眼前身影一閃而過，朝二樓跑去。
周管家從未見過她有這麼急切的時候。
剛想跟上去，陸璟的身影從她身側快速閃過。
“這是怎麼了？”
齊天緊跟着進來，周管家問，“齊助理，這是怎麼了？”
齊天抿了抿嘴角，沒說話。
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該怎麼說。
身後的門再一次被巨大的力道推開。
周管家和齊天轉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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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韶天。
身上攜裹着風雨，滿身寒氣。
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直接朝樓上大步跑去。
外邊門口不斷傳來腳步聲，都挺急促的。
進來之後，也沒上樓，在客廳等着。
傭人們也都一個個急忙出來。
怔怔的看着客廳一大羣人。
周管家好像想到了什麼，喉嚨干涉，有些怔愣。
二樓房間。
門打開，雲九初下意識放輕腳步走進去。
看到外婆安安靜靜躺在牀上，嘴角含笑，胸口卻沒有起伏。
雲九初腳步頓了下，嗓子發硬，眸底一片血色。
陸璟眼睛眯了下，看向身側神色沉冷的小姑娘。
終歸是晚了一步。
雲九初走過去，半跪在徐雲蘭牀邊，動作很輕，壓低了聲音，“外婆，我回來了。”
低啞的聲音在房間響起，卻沒像以往那樣得到迴應。
靜默片刻，低低的呼喚聲再次響起。
依舊沒得到迴應。
陸璟在她身邊蹲下，“初初，外婆去找外公了。”
雲九初緩緩擡眸，一雙猩紅眸子沒有焦距，帶着些迷茫。
身份證-五六37四三陸七伍
偏了偏頭，眉心微皺，像是在想陸璟爲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雖是疑惑，眼底是冰涼一片。
沒有絲毫溫度。
陸璟擡手輕覆在她眼上，心裏不是滋味。
“初初，外婆去找外公了。”
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陸璟緩緩拿開手。
緩了片刻，那雙幽深死寂的眸子動了下。
這時，身後響起腳步聲，很沉重。
陸璟知道是誰。
拉着雲九初起身，讓她坐在椅子上
旁邊桌子上有張紙，上邊壓着一支黑色水筆。
窗戶沒關嚴，風雨透過來了些，捲起了桌上紙的一角。
水筆隨着晃動了兩下。
纖細蒼白手指伸過去，把紙和筆拿過來。
字跡很工整，和小時候那個拿着鉛筆一筆一畫教她寫字的人寫的很像。
“小初，外婆要去找外公了，不要傷心也不要難過，你知道的，你外公已經等了我十年了。”
“小璟很好，我不在，他會照顧好你，我很放心。”
“小天啊，找到媳婦了，帶去讓我們看一眼，照顧好小初。”
三句話，很短。
平日裏一目十行的人，現在一個字一個字反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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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後，雲九初蒼白的臉上染了些笑意，毫無血色的嘴角微微勾出些弧度。
“外婆，你有點偏心了。”
沙啞的聲音低低響起。
隨之響起的還有膝蓋砸在地上的聲音。
江韶天跪在徐雲蘭牀前，雙眸赤紅，嘴角緊繃着，兩手緊攥。
看着面容安靜的母親，好半響沒出聲。
低沉的聲音，又啞又澀。
他太着急了。
古承海那個人渣，讓他多活幾天又能怎樣？
“小初初，我們帶外婆回家。”
回家，雲城。
外公在雲城，外婆自然是要回去。
陸璟在雲九初身邊蹲下，擡眸看着她，低聲，“我去讓人準備。”
雲九初低着頭，視線一直在徐雲蘭留下的那張紙上。
沒說話，很沉默。
剛纔那一抹笑意，像曇花一現。
樓下。
林家，傅家，陸家，時家，所有人都在。
就連顏汐和蘇芊芊也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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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猜到了些，但不敢確定。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視線紛紛看去。
陸璟沒看他們，對齊天吩咐。
“準備專機，雲城。”
衆人心中咯噔了一聲，氣氛異常沉默。
齊天極快應了聲，朝外邊跑。
客廳中，最覺得愧疚的就是傅如煙和林鴻蕭了。
林景雲和林景城自然也知道。
齊天離開後，兩人跟着離開。
一同出去的還有傅驍和時謹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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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候，一行人坐上飛往雲城的專機。
古西樓趕在起飛之前和古翰林上了飛機。
——
雲城。
墓園。
徐雲蘭那邊沒有親人，江秋安除了江臨安，也沒什麼親人。
但來的人卻不少。
都是和徐雲蘭關係不錯鎮上的街坊鄰居。
江韶天和雲九初站在一邊。
陸璟也跟着雲九初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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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的保鏢是程哲從風影帶來的人，黑色西裝，胸前帶着白花，沉重肅穆。
京都幾個家族的人拿着白花，一一上前。
鎮上來弔唁的人，有些驚訝。
江傢什麼時候認識這些人？
一看就是位高權重。
後邊還有人不斷前來。
都是氣勢不凡。
林景雲看到大步走來的兩人，微驚，“屠元趙正龍？他們怎麼也來了？”
國安局的人怎麼也來了？
除了林景城其他人都不知道雲九初和國安局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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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元和趙正龍上前，放下手中白花，對雲九初點了點頭。
臨走前朝陸璟掃了一眼。
隱隱有種警告的意味。
陸璟難得好脾氣。
之後是醫學研究院院長君牧，古琴協會會長李溫俞，民航局局長司立人，京都慈善總會新任會長......
幾乎各行各業有名的人都來了。
云溪鎮來的人驚訝的不像話。
直到葬禮快結束的時，三個樣貌各異的男子前後走了過來。
像是一路風塵趕來。
站在最前邊的古西樓掃了三人一眼，低了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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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律風！”
林景城是學醫的，學醫的人沒有人不認識江律風。
傅驍幾人皺眉，“國際醫學組織的江律風？”
林景城愣愣點頭。
陸霆半眯着眼，“中間那個是國際上挺出名的設計師，米汀。”
傅驍幾人：“......”
“那個看起來粗狂不好惹的男人呢？”
衆人搖頭，沒人認識。
而江韶天認識。
偶然見過一面。
陸璟黑眸稍稍眯了下，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