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冰封的心,徹底燃了起來。
也融化了......
現場一片譁然,有的人幡然醒悟的,有的人痛心疾首的,有的人搖頭嘆息的,趁至還有的人痛哭流涕。
這文藻華麗無比,內容豐富句句珠璣,令在場所有人爲之嘆服,悔恨自己玩物喪志,貪戀美色不可自拔。
這些文字,字字如針,深深刺痛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嘶——”有人倒抽冷氣,滿臉不可置信。
“啊——”有人看罷輕聲驚呼,滿臉懊悔痛心。
“呼——”有人看罷長出一口氣,覺得說的非常對。
“羞煞我也!”有人看罷奪門而出,氣勢洶洶志向滿滿。
“李兄!在下告辭!”有一人下樓離開此地,給人的背影顯得十分高大,如同一個巨人,不再懼怕前方任何困難。
“慕兄,在下告辭!”
“高兄,等我,我和你一起!”
兩人匆匆去了,背影堅挺步伐堅定,迎着門前的光明。
“方小姐,在下告辭......”
“客官別走啊......”
“羞煞我也,在下告辭了!”
“客官請留步!”
女孩們極力想留下客人,她們往日裏對青年才俊們很有用的撒嬌賣慘,現在竟沒有一點作用也無,這些人像是被神鬼附身了一般,變得鐵石心腸。
四周一片嘈雜,片刻之間,教坊司竟走了一半客人,來教坊司的大多都是修行中人,爲解修行枯燥,纔來教坊司尋歡作樂,現在一篇長倫竟將衆人勸導回頭,有些人趁至從此便再也沒有踏足煙花柳巷。
高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和自己同桌的竟走了一半,而且其他參加詩會的文人才子陸陸續續退場,彷彿散了場的演唱會。
“花兄,在下告辭......”
“莫兄,別走啊!”
花如玉擦了擦眼睛不可思議,原本尋歡作樂的青年才俊搖頭嘆息,面懷羞愧而去,一個個彷彿洗心革面,發誓不再流連煙花場所。
“花兄,哎——告辭!”
“黃兄,這......”
這......這也太驚世駭俗了吧,一篇長論就讓這些腐朽的老嫖客浪子回頭了?
簡直是......造孽啊!
花如玉愣愣的呆坐原地,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高峯,此時高峯的目光也瞟向了他,兩人不由搖頭苦笑。
這場賭約,沒有勝利者,只有失敗者。
......
帝宮巍巍,青磚碧瓦,坐落於南城。
皇城高聳,古色幽香,莊重而金碧輝煌。通過一個個大小殿堂,來到深宮之中,有一小園,名爲祈福園。祈福園不同於其他花園,這裏有假山溪水桃花桂魚,如同國師府中,靈祝居住的怡紅院一模一樣,景色美麗宜人。
這是炎帝最喜歡來的地方,也是靈祝常來的地方。
今日這裏格外熱鬧,小園來了許多客人,有炎帝炎長青和帝后沐如詩,帝妃李冰芸,太子炎靈鈞,長公主炎靈祝,三公主炎靈雪,還有一隻巨型二哈。
二哈在現代社會,十分常見,但在這個世界,僅此一條。
白澤曾追隨開國先帝建立火潮,是小天地之中出來的神犬,修爲深不可測,從來因爲沒人見過它出手,傳聞見過它出手的人都死了。
當然,這些也只是傳說罷了。
白澤靜靜的躺在靈祝身側,吐着舌頭百無聊賴,衆人習以爲常,卻十分敬重此狗,只有靈祝偶爾會逗弄它一下。
白澤賴得理她,穩如老狗。
這一切也盡落衆人眼中,着實令人羨慕嫉妒。
宴會並不平靜,討論的是太子拜師靈祝這件事情。事情雖然定下來了,但炎靈鈞太子依舊有些悶悶不樂,他並不想拜靈祝爲師,要知道兩人從小青梅竹馬,如今卻淪爲師徒,如何讓他甘心。
這一切,竟都是自己的父皇搗的鬼。
更令人氣憤和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被靈祝排在了老二的位置。
這更令太子氣憤了。
宴席看似平靜,卻暗流涌動,各懷鬼胎,就算是一隻狗,也有自己的心思。
白澤已經是千年的大妖了,只是它曾經發過誓言,要終身守護初代炎帝的血脈,也因爲如此,它不得不隨時跟着炎帝,以防出現不測。
驀的,御前侍衛走到炎帝跟前,遞上一個小冊子。
炎帝看罷呵呵笑了笑,又遞給太子,說是他大師哥江狐所作,讓他大聲念出。
炎帝之命,太子不敢不從,表面上恭敬的接過,口氣卻略帶桀驁,開口唸出:
“少年之志,當以天之高遠,何苦懷戀溫柔之鄉。燕雀雖小,亦能翱翔天地之間,少年志向當如鴻鵠,朝碧海而暮蒼梧也。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自當奮發圖強,追虎擒龍,不可尋歡作樂,玩物喪志。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身雖死,名可垂於竹帛也。”
太子朗朗而讀,聲音越來越大,雙手微微顫抖,面部表情時而複雜,時而豁然,最終露出些許惋惜之色,只是一閃而過,若是不去注意,根本無人察覺。
帝后和帝妃紛紛讚歎,此華美慷慨的文辭讓衆人耳目一新。
靈祝則微微凝眉,沒想到自己這個徒弟平時吊兒郎當,可三觀還是極其端正的,只不過這句: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也說明了這小傢伙是有極大的自尊心的。
哎,以後沒事還是不要打他了。
想想又覺得哪裏不對勁,徒弟這小傢伙不是在禁足期嗎?怎麼偷偷跑下山?看來,自己回去還是要打他一頓纔行啊!
......
“哈哈哈,太子,覺得如何,這種天縱之才,做不做得你師哥?”聲音洪亮且厚重,說話的正是居坐上位的炎帝。
“論文采,孩兒只嘆不如。”
“那便行了,天師府歷來主次分明,不以實力論資排輩,我可就你一個男丁,要把握住這個機會,進入天師府學上幾年再出來。”
“是,父皇,孩兒定不負父皇使命。”
談完拜師的事情,又聊起靈祝的親事。
現場氣氛有些尷尬,太子沉默和靈祝的無言讓家宴顯得毫無氛圍。現場也只有帝后帝妃和三公主炎靈雪幾人說說笑笑,襯托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