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時,我爸看到有路,但他一腳油門就朝着那邊衝,路又沒了,然後,我們就又繞了回來。
我猜測他們是進不了車,四叔給車開了光的。
我們一直耗在車裏,也不是不行,就是油快沒了。
我和我爸手機又沒信號,坐以待斃嗎?那不能。
我咬破舌尖,在寫過的破紙上又用中指再寫了一遍,凝心聚氣,氣沉丹田,再擦了點磷粉,往前面一扔——
符燃燒時,迷霧中又出現了之前看過的路…
但還沒等我們過去,火焰熄滅,路又被迷霧給攔上。
我爸有些不安了,踩了剎車停在原地。
我也心中着急,可低頭髮現這地方有信號了!
手機上全是未接來電,我來不及給我媽回,先打給那位高人,她說完還算聰明,現在按她說的來,別停車,背後那玩意兒要動手,要用我的朱雀命來開雀門,我只要保持一直走,那傢伙就沒法作法!
我聽得模棱,但明白車不能停可我怕油表沒油,沒成想高人冷哼一聲——
“老孃在,放心開!”
這話給我莫名安慰,之後油一直是滿的。
因爲高人說了無論撞到了什麼都別停。
所以,真就撞到了“人”時,我爸要停車去看,我都不等問高人就說咱們轉了這麼久,都沒人,怎麼可能現在就有人?確定是人?
我爸回過神來,咬牙繼續往前衝!果然,接下來的路,蛇,蜈蚣,爬滿了整個窗戶。
我對這些長足蟲麻頭皮,更別說有些蟲子朝着窗戶裏鑽,我趕緊貼了符來阻攔,最後符紙用完了,就撕下作業本的紙…
到清晨四五點,撐不住的困讓我和我爸昏昏欲睡,我們互相掐大腿的那種往前衝,可仍免不了眼皮打架。
眼皮子打架厲害時,車門忽然被拍響,一轉頭看到陳墨。
陳墨示意讓我下車,可我看一眼昏昏沉沉睡過去的我爸不敢動。
高人是說過別下去別停的,我晃醒了我爸接着開車,也沒管陳墨。
陳墨就在車玻璃上寫字,寫——
“玄武未沉,朱雀不升。”
我沒懂,他又往後退寫了一句,“無礙。可歸。”
寫完,他站到車前頭指着一條路,迷霧竟然散了……同時我手機鈴聲也響起,是高人給我打電話。
她也說了同樣的話,說對方雀門沒開成,看到路就趕緊回家吧!
我爸早就朝着路開了,我回頭掃了一眼——
地上全是我們打轉的車軲轆印…
再之後,我才接到我媽打的電話,都哭成啥了……而等回家,我們車胎和發動機都報廢了。
四叔猜高人只是強行讓車子轉起來,他聽過有這種隔空的技術,我立刻摩拳擦掌的想厚着臉皮問這種技術能不能學…
結果四叔說這得修很多年纔行,我只好作罷。
四叔跟我家呆了一夜,看我沒事才放心回去。
說陳玄昨天落水了,他都還沒回去看一眼。
我催促四叔趕緊過去,猶豫了下,喊上爸媽也過去看看。
是四叔去撈他出來的,
我聽着就莫名想到了那句——
玄武未沉,朱雀不升。
南朱雀,北玄武,那麼巧,我跟陳玄是一南一北,他叫陳玄,又掉湖裏。
他該不會是玄武吧?
早晨醫院路上堵車,我們到的時候都八點多了,到醫院門口等電梯的時候,高人電話來說——
“快去頂樓,陳玄在頂樓,他要跳下去,你也得死!!!”
說完,電話掛了。
我那一刻都來不及喊上爸媽,自己就衝擠進去電梯。
我趕到頂樓時。
陳玄正朝着邊兒走。
我不敢喊貓着腰,用了一套戲文裏無聲的鬼步,飛快到了他旁邊用力一撲,將陳玄給摁在了地上。
門口我還專門抽了條褲腰帶,摁下他就給他綁起來後,我的手機就響了。
是我媽打來的。
我給爸媽說了一下我在頂樓,陳玄在死命的掙扎。
我拼命摁着,可哪有他力氣大,他衝開我就要跳起來立定往上蹦,要跳!
我再次抱住他腿,這次被弄的差點吐血,因爲他整個人幾乎壓在我身上,我死命抱着他,感覺他體內就像是有另一個靈魂一樣,接着他不停的重複說——
“玄武沉,朱雀升,升起雀靈——開雀門!”
他果然是玄武!
我沒帶符,在他發狂中咬破指,直接在他腦門上畫了個定!
定完,他眼直了,我趁機又在他的印堂左右天庭處寫下破邪。
寫完,我的雙手乃至渾身都沒了一絲一毫的力氣,無力的從他身上滑下來,平躺時聽到手機又響。
打開,卻是陳楠——
“江螢,你又壞我好事……我真的不會放過你了……”
我被驚出一身的汗,坐起來時,電話已掛斷,來電顯示:未知!
我正害怕時高人又打來電話,難得誇我——
“做得不錯。已經躲過去了一大死劫,雀門每三月開一次,你可以好好高考了。”
說完,又是乾脆利索的掛斷電話,接着我爸媽和四叔就來了…
再後面,真就沒有任何事了,但我還是提心吊膽怕陳楠不放過我,這種提心吊膽一直到小四門成績出來後,才稍稍緩解。
小四門全a,我可以選喜歡的專業了。
猶豫着,我還是選了……幾個能報考公務員的大學。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就覺得陳墨不會騙我。
再然後就是備戰高考了。
巧不巧,高考完的那天,跟我生日是同一天,幾個月居然就過來了。
考完那天,天朗氣清。
時間也快到了我十八歲生日。
本來,十八歲是我日日期盼的好日子,不是奔着一生無憂,命入金門,是爲了開拓更多的視野,去各種旅行。
可現在,我只想見姥姥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