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九娘抓着我也進去。
踏入石窟後，我就捏緊針，因爲九娘說是這裏有守護皮的。
或是狼族，或其他動物，殭屍一類，兇險萬分。
黃鮮鮮和蠱九娘說會去拖住它們！
我就一個任務，偷龍皮。
蠱九娘和黃鮮鮮衝進去就轉眼從石窟內的各個岔路口消失不見。
她們消失後，洞穴裏就一點聲音沒有了。
不怕嘈雜就是怕安靜。
我站在原地，看了看胸口的液體沒變得漆黑，纔是開始思考和猶豫。
偷吧？
不太好，玄沉墨那還沒說呢，不敢做這事兒。
不偷吧？
來都來了，並且，真以咱們仨的力量都能拿到，那事兒……應該不算太大？
就是不明白，玄沉墨爲什麼不說？鬼常樂爲什麼不提？連胡盛世都沒出現…所以——
這裏肯定有問題！
所以，我還是轉了轉尾指。
我答應過玄沉墨要什麼都告訴他，可沒想，轉了好幾圈，毫無反應，準確說以前轉尾指我都有一點點的感應，就是尾指轉的一圈微微發熱。
可這次什麼感覺沒有！
我想走到外頭去試試沒想到石窟門口居然有透明的屏障攔住了我。
這時，我兜裏的石頭在發光。
那是蠱九娘和黃鮮鮮在來之前就交給我一塊石頭，說是應龍石，能夠感應到龍皮的，哪裏發光走哪裏。
看來，今天不拿，我是走不了了！
我懷疑蠱九娘他們就是想找個背鍋的。
可也沒有退路了。
不然，她們還得綁我，綁我沒事，就是想到黃鮮鮮的那股子黃色炸藥，我有點上頭。
不敢再聞第二回了。
我跟着石頭走了。
這裏給我一種「怪物巢穴」的即視感，陰沉沉不通氣就不說了，還有一股香燭味，越往裏，煙霧越多，還辣眼睛。
再往裏頭走還有樓梯，是比那種老房子二層閣還陡峭，還扭曲的木質樓梯，安靜裏踩上去咯吱咯吱作響。
有幾個地方我走的踉蹌，下意識扶牆，結果摸到類似……人皮一樣的觸感，趕緊撤回手來。
好在兇險萬分的路，一路平安。
只是最後越過樓梯後，突然出現的畫面嚇得我差點從樓梯上掉下去！
一條直路通到頭，路的盡頭居然出現許多的童男童女！
我在樓梯口，心差點被嚇出來。
就算我見過很多髒東西了，可這麼多栩栩如生的童男女，眼發白的看我，我還是嚇一哆嗦。
但手機照了照，就發現，這是畫上的！
可畫上的，叫我就更惡寒，因爲，我好像在姥姥的白雲觀看過類似的圖冊。
姥姥說這是人皮童唐卡。
是在兒童頭皮上面割一刀，然後用滾燙的水銀灌注進去，皮肉就會完全分離，剝皮匠再用獨特的手法保證人皮的完整性，不能有絲毫損壞，最後，一張新鮮的人皮拿下來後，在上面請頂級畫師上好彩色的宗教圖案，這就是珍貴的人皮唐卡，可以——
驅邪淨化心靈！
我當時不明白，現在也不明白，這邪東西怎麼能驅邪淨化心靈了？
但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
在童男女注視中爬上去後，左右都是洞口，裏面堆積了許多的我要找的蛇蛻皮！
蛻皮整整齊齊擺放在眼前的洞裏，碼得一堆堆的，全堆成座座小山形狀。
這麼多，哪個纔是蛟化龍的皮？
石頭也沒反應。
進去硬着頭皮轉了一圈，在一個角落裏，我突然看到單獨放的一張金閃閃的皮！
這裏很多蛇皮都很蒼老了，皺了吧唧，只有這一張皮看起來褶褶生輝，像才退下的，加上又單獨列在一邊，我估計就是了，擡手，直接收到鬼域。
鑄龍山就在山海關的邊緣，收的時候，我就意識到他們爲什麼找我了，這麼大塊的皮，別說仨人，十人都擡不下車裏也塞不下，運送都是問題。
再想路上，蠱九娘還專門提過在山海關的邊緣，可以用鬼域。
把蛇皮塞完後，我怕拿錯，又仔細在蛇皮裏挑了會兒，選了張最最老化的和一張最大的，都收到鬼域。
做完，我後頭就傳來了蠱九娘和黃鮮鮮的聲音。
她們說時間來不及了，要快點離開這裏，不然會發生很可怕的事。
我心想她們早不出現晚不出現，我拿完了就出來，也太巧！
不過，這裏的確詭異！
點頭就跟着走下樓梯，只等走下去的時候，我聽到後面傳來了孩童的聲音說他們要跑掉啦…
之後，蠱九娘帶我跑得更快，那聲音沒追上，我們就逃了出來，門前又沒那阻礙的玻璃門了？
這事，超出我意料之外的順利。
但也超出我意料之外的嚴重，不過，嚴重就是後話了。
話又說回來，拿走皮後，蠱九娘就開車帶我徹底離開山海關。
我們到了關外一座老宅，已經是三更半夜。
老宅子裏，居然看到阿聰。
阿聰穿一身白色的袍子，脖子在自己腦袋上，儼然是恢復了，他神色嚴肅的說，蛇皮拿到的話，下面就好辦了，讓我把蛇皮快拿出來。
我照辦，三張都拿出來後，他愣了下，隨後，讓我們都離遠點，開始口中振振有詞…跟胡盛世唸咒一樣，嘰裏咕嚕一句聽不懂。
我記得胡盛世說這種做法是可以說話的，就問蠱九娘，是從阿聰這裏得到的方法嗎？
蠱九娘說是，黃鮮鮮則一直盯着阿聰，生怕有什麼閃失。
夜晚的風陰寒。
我說他是降頭師，怎麼還能做這個？
蠱九娘說，這也是降，以種降頭的方式，把龍氣強行降給鳳宴戎，到時候，能降的龍氣全降進去，不能的就縫合在身上當鎮壓。
在行業裏叫做——
「龍降！」
可逆天改命！
我聽得高深莫測，說也想學，問我能學嗎？
蠱九娘說這得看阿聰的意思，我就去看阿聰，這一看，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巨大的三張皮除了那張金燦燦的還留有一個人皮大小外，其他的皮都成了指甲蓋大小，要不是阿聰拿起來，我都看不到…
不過，阿聰也是精疲力盡了，臉色發白的走過來，雙手顫抖的說他盡力了，接下來就是磨成粉把這個給鳳宴戎喝以及縫製龍皮，一共兩顆龍降，可以留顆備用。
說完，直接暈了過去……
我接住阿聰，也拿到他手裏的兩顆龍降。
一顆收起來，一顆被黃鮮鮮拿去。
蠱九娘拿着龍皮也是露出欣慰笑容，說我們立刻回去。
可我們走到宅子門前，外頭捲起一陣狂風。
一擡頭戎裝的玄沉墨，鬼常樂，都在。
他們金戈鐵馬，身後還跟着陰兵，臉色鐵青的看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