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根本找不到姥姥。
中間停在路口,玄沉墨讓我別急,自己掐指算了算,就拉着我朝着別的方向走。
七拐八拐,七算八算。
最後,越走,路越是冷,寂,靜,偏。
來之前,玄沉墨就說過——
黑林的常態就是黑燈瞎火、寂靜的,真正熱鬧的就中央的區域街鋪,也就是喫飯的地方。
周邊區域,不熱鬧,但卻藏龍臥虎。
我們現在就在臥虎藏龍的界邊。
岔路口上,四面八方,刺骨的陰寒撲來,我停了,玄沉墨也一樣。
再掐算時,玄沉墨說算不出來。
不過,他接着說,既然姥姥出現在這附近,他可以調遣陰兵來。
我一直蠻害怕陰兵,但這一刻,希望他們趕緊來!
我多久沒見姥姥,都想不起了。
焦灼中,萬萬沒想到,玄沉墨以令召來鬼常樂後,鬼常樂還沒醒酒…
不僅如此,他還根本不信,說,當他傻還是地府傻?
“這姥姥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你們到了這裏就出現了?阿對對對,是,姥姥是「可能」被陳楠抓走的……陳楠也在附近……但你們動動腦筋,這什麼地方啊?”
接着,話不挨着,跳脫着又說玄沉墨,“撒謊也打打草稿。”
比如昨晚——
“你殺的那一堆惡鬼,你說你殺就殺了,非彙報他們是主動挑釁。誰傻麼?主動挑玄武大將的釁,廁所裏點燈,找死啊?”
鬼常樂說的話,信息量有點大。
我聽到這,本來焦灼我姥姥的事兒,微愣。
早上分贓不均的遍地殘骸?
是玄沉墨弄的?
顯然,這個話題我不該參與,無聲的看玄沉墨,他臉色冷沉,也不廢話,當着鬼常樂的面,直接爻卦!
這次的卦,足足十二爻,我看不懂。
不過,鬼常樂應該看懂了,醉醺醺看一眼,就說了句要死——
“姥姥還真在這裏啊?”
雖然我不懂,但是我已經知道了,卦象不會騙人。
接着鬼常樂看了一眼周圍黑漆漆的房子,又搖頭說,這片地方陰兵也不好來,裏頭什麼玩意都有,都是震懾虎山的。
說完後,他說現在去打報告。
我看不懂他的「報告」,嘰裏咕嚕的像胡盛世跳大神那種泥語。
彙報完後,他就表示不行。
這邊限制太多,陰兵不可以來!
我一直安靜的等着他給個結果,聽到不行,有點急,說那現在怎麼辦?
我姥姥這事兒,沒看到也就算了!可看到了……
讓我不理會,怎麼可能?
我說要不我再試試天罡去找姥姥,可玄沉墨臉色沉了沉,說,“問題一個個解決,他們就算拿了姥姥,也不會怎樣,只是爲了制衡你,今天……先走吧。”
玄沉墨說的有理,可我……真的不想走。
只是,鬼常樂也走了。
我只能回頭看着身後的黑屋子,割捨不下!
割捨不下也要硬割。
含淚跟着他們,又往回走。
我剛放下姥姥的事兒,聽到抓老虎,就又嘆氣,說去不了了。
接着複述說了,玄沉墨說那門派招惹不起的事。
不想,鬼常樂聽完就是拍大腿,說——
“憑什麼啊?這明知山捕虎,本身就是誰遇到就是誰的,憑啥拱手相讓???”
“跟他死磕!螢崽!常樂大人我給你做主了!我陰司就要用虎尾巴!他們「天心宗」的膽敢來找茬,讓他們三百年投不了胎!”
鬼常樂說的時候,酒氣熏天。
我覺得他這是醉話,可還是抱有一絲希望,說:“真的可以嗎?”
結果下一秒,玄沉墨就瞥他一眼說:“很好,你確定要跟天心宗做對的話,我現在替你打報告。”
玄沉墨說完就擡手要做手印,可鬼常樂立馬慫,按下手說,“不了不了,就說說嘛。”
這給我弄的,很無語,可想又是意料之中,連玄沉墨都不敢賭的事兒,他慫了也是正常。
只是,我隱約覺得我在哪兒聽過「天心宗」三個字,想了下,我獲取信息的渠道不多,感覺是從姥姥那聽的,可怎麼都想不起來具體了。
之後鬼常樂就說起來別的。
說來都來了,空手回去也不好——
“這樣!我做東,有一家典當鋪裏,什麼都有,你們要不去看看。稍微帶點東西回去給胡盛世也算個交代!”
鬼常樂是很懂人情世故的,我立刻說可以,不想玄沉墨說正要去典當鋪採買冰棺。
鬼常樂就一下很不開心,說玄沉墨是不是故意的?
玄沉墨說沒有,鬼常樂則砸嘴,醉醺醺說,故意的也沒事,反正他馬上轉世投胎了,要那麼多錢也沒用。
結果,玄沉墨理都不理這個話題。
我卻好奇,說轉世投胎是死了嗎?說完趕緊道歉,說我不懂,說錯了別怪我。
鬼常樂也沒生氣,只說,這裏的轉世只轉一個魂,到時,他本尊還是在這邊幹活兒的,有點類似於——
玄沉墨當時分出來陳玄和陳墨一樣的。
我聽的不太懂,但通過我瞭解的陳玄,陳墨,說:“那到時候,是不是就有兩個鬼常樂大人了。”
鬼常樂說差不多是這樣,我又問了幾句別的,聊着就漸漸把姥姥的事重新壓在心底,到了典當鋪。
沒想到的是,這地方還要排隊。
老長的隊伍,還總有「人」要插隊。
先是個咳嗽着的白面書生朝我這邊走。
白面書生,跟故事書裏寫的差不多。
白色長袍子,揹着那種竹編的大簍子在身後,臉色蒼白又禮貌問我可以不可以讓他借過下。
我下意識想後退,可玄沉墨沒回頭,就伸出一拳給他打飛了。
打完,玄沉墨才告訴我,這不是借過,是借命。
接着,讓我眼看六路八方,別再搭理任何「人」,說陳楠的勢力肯定要來招惹我們的。
還是那句話——
來的鬼怪小,可麻煩。
果然,書生後,就又有「人」過來插我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