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紀跟我媽差不多，冷聲問玄沉墨是又來砸場子？說上回是意外，清涼山的都出去幫鬼門關了，這回，再敢亂來——
“亂來又怎麼樣？老太婆！你上次的事兒還沒完呢！”
胡盛世這會兒像剛緩過勁兒來。
他不說話，我都沒注意到，一回頭看他爬山爬的臉都白了！
喘着粗氣的胡盛世往前走了一步，擡頭挺胸說：“睜大你們一個個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子鼎鼎大名胡盛世！老早就聽過螢被你們這羣噁心婆子們欺負，今天有機會，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胡盛世說完，拎着阿聰出來，“你也說兩句。”
阿聰就跟着點頭，“啊對對對，你們都看清楚了，不是你們包圍我們，是我們包圍了你們！敢欺負我的徒……關……敢欺負螢崽，我叫你們不能活！”
阿聰說的時候，一連兩次被我抓衣服打斷。
我想阻止，阻攔，但他們根本攔不住。
而那邊的一羣人，竟是沒一個認識胡盛世和阿聰的，還看向鳳宴戎問小鳳門主是什麼意思，帶兩個傻子一起砸場子嗎？
被說傻子的胡盛世和阿聰就一愣，衝上去想說什麼，被玄沉墨拎着後脖衣服領拉回來，而鳳宴戎這時才說——
“不是已經砸了嗎。”
“還不夠明顯嗎？”
他說的淡淡然然，氣定神閒，頓時周圍都是倒抽氣聲，包括我也倒抽氣！
搞什麼搞什麼？？難道真的是鬼常樂不在了，連場面都不走了！直接硬鋼了嗎？？？
鳳宴戎這時，偏頭問玄沉墨來這裏是要找什麼？
我就更頭大。
這？？事情都不知道，就先砸？是搞什麼？
鳳宴戎你的淡定呢？
在我瞪大眼中，玄沉墨才擡起頭掃掃後山頂的閣樓，說誰也不找，是他想起清涼山的地形，縱觀全局，看一眼，方便他接下來的行動。
鳳宴戎便伸出一隻手，說了一句——
“請。”
說的跟回自己家一樣。
我這時也算捋清楚了，合着，咱們就登頂看一眼，可這場面擺的，不知道，真以爲要踏平了清涼山！
不僅我驚訝，跟旁邊看的，胡盛世，阿聰，也是和清涼臺的人一樣，眼都直了。
可能唯一不直的就是睡覺的黃鮮鮮……
“就，就上來看一眼，用得着……這麼風聲鶴唳。我以爲要幹架呢……”阿聰說的時候袖子都擼起來了，讓我幫他抻把手，給裏頭襯衣放下去…
我幫弄好的時候，前面玄沉墨已經往前走了，隨着他往前，圍着我們密不透風的人羣就緩緩地分開了窄窄的一條路。
但我從後往前看，那條路不像他們主動分開，更像是被玄沉墨和鳳宴戎的氣場給硬生生劈開的。
胡盛世和阿聰這時候對視一眼，不知道有什麼鬼主意，好像還想說什麼，被我雙手合十的兩邊拜了拜，祈求地看着他們，別惹事了！大爺們！
總算是——
全部閉嘴跟着往前。
走過人羣的路上，我抱着黃鮮鮮儘量低頭悄無聲息的跟鳳宴戎在後面。
最前頭，玄沉墨“輕車熟路”的穿過前後院，出去還說了一句，“原址重建，一點沒改。佈局還是那麼劣。”
給那跟着的領頭人聽的就是咬牙切齒讓後頭的弟子們死死拉住。
“算了算了！”
我聽到他們說。
“惹不起，惹不起……好不容易建起來的……”
“是啊，師父，冷靜……”
“咱們沒錢再修一次了……”
“……”
莫名聽的有些心酸，不過接着想了想當時鬼門關遇到的一切，也沒說什麼，跟着就登上閣樓。
清涼山的閣樓樓頂，當真是風光無限好。
往下一看，真能把整個清涼山，甚至，周圍的一些山脈都縱觀眼底…
閣樓地方小，一個欄杆最多就兩個，我站在玄沉墨旁邊時，玄沉墨問我好看麼。
我說不錯，他竟是點點頭說，他上次也覺得，等以後有能耐了，把這個山頭買下來，風水好好佈置佈置。
我以爲我聽錯…也不敢多問他買人家山頭幹什麼，而鳳宴戎說的話就讓我更嚇傻了。
說想要的話他立刻就能買，但玄沉墨看了看他，他就立刻又說手頭資金不是很充足算了，手續也不好辦……
我感覺他們好像在說什麼奇怪的我聽不懂的東西，不過，再回頭的時候，驚鴻一瞥，腦子裏突然冒出幾幅圖，好像能跟眼前的一幕重疊，似乎是玄沉墨給我拿的風水一類的書中見過。
玄沉墨這時也問我有沒有想到什麼？
我說有，可他一問，我反而一下想不起來了！
玄沉墨就揉揉我腦袋說先拍下來路上慢慢想，接着，轉身就下去。
我們下去時候，閣樓上已經佈滿了密密麻麻的人…他們多半都是提着劍，但看到我們，那劍立刻就拖地，明擺着想來找茬的，但實力又不允許，只能和之前一樣——
我們走一步，他們退一步。
有幾個低低的說就這樣放他們走了？清涼觀的臉往哪兒擱什麼的，結果，等我們走到大門口時我聽到他們又說能怎麼辦？？？就當沒這事兒…反正只是砸了個門，修修補補，當沒發生！
說玄老那邊不說，鳳宴戎這邊還得顧忌……
…
後面，下山就聽不到了。
下山，又對胡盛世是好一折磨，他半山腰就不想走了，最後是阿聰給他背起來走的，我體力還行，可心裏不踏實，並且總感覺咱們這趟走的，多少有點公報私仇那味。
最後，我問鳳宴戎這會不會對他有影響？
沒想，黃鮮鮮突然醒來，“你不問玄老有沒有影響，問什麼鳳宴戎？”
我就一梗，真的想說…我是已經習慣了玄沉墨這樣的行事風格。
看着…悶不吭聲的，忽然就給你來個狠的。
你還無可奈何！
但鳳宴戎不一樣，鳳宴戎還要在江湖上行走，我怕這事兒他不利，結果鳳宴戎先說他是因爲我變強的，頓了頓又說——
“兩條命都是你的，一個清涼觀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