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玄沉墨的手又在我腦袋邊邊。
我身上蓋着小毯子，卻還是覺得冷。
玄沉墨救了我，只是——
“這不是魘，對吧。”
看着脖子上的空蕩，我其實有些希望，我們還在黑石城的幻境裏，但是玄沉墨嘴角的一絲黑血，他擦了擦，就讓我明顯感覺到，這不是魘。
我感覺到自己的力不從心，以及，身體的各種虛弱。
玄沉墨本來就冷着臉，聽到更是臉黑，說了一句：“不是。”
我就更虛，並且想了下，好像從「入行」開始。
我一路都在努力升級，身體也沒出什麼大毛病。
就有一次掉黃河裏發燒了，後來再也沒怎麼生過特大的病，但我明顯感覺到身體的沉重，乏力。
玄沉墨這時候又問——
“鬼常樂轉世了。他有沒有說什麼？”
我想了下說沒有後，玄沉墨就沒再說什麼，轉口讓我醒了先喫點東西，指了指副駕駛給我的果汁飲品一類。
我認得那些，都是阿聰給我準備的。
可是……我一點胃口也沒有。
我想了下又主動說，“玉佩丟了。對不起，我……”
玄沉墨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沒等我說完，忽然越過來手握住我的手說，他會幫我拿回來，頓了頓，突然扯了個詭異的笑，是那種明明不想笑，卻非要笑的表情。
他說，現在有個好消息和壞消息告訴我，問我聽哪個。
往常，握手，勾手指，我都可以同意，但這次躲開了，我說鬼常樂都告訴我了，雀火和玄水是相剋的。
我抿了抿脣，還想掙脫開，但實在是掙脫不了，就問他剛纔說的好消息壞消息。
他索性都告訴我，說好消息，我現在，再也沒有了威脅黑惡勢力的能力，不會被追殺和欺負了。
我愣住，腦子裏幾乎是瞬間想到壞消息——
“我……我是不是廢了？？”
“她直接把我打廢了是不是？”
我說的時候，心都揪起來。
老天，如果真是這樣，比殺了我還要難！
我還沒有報仇，還沒有查清楚一切！
然而，玄沉墨看着前頭，語調儘量的輕鬆說：“是，陳楠將你身上所有通靈和火的脈，全打斷了。放心，打你這筆賬，我會算清楚。”
他說完以後，我就傻了，半天才試着用雀火，果真一點點感覺都沒有了！
慌張中，他說我不用試了，他已經給我把脈了，我恐怕是微弱到直接天眼都開不開？
接着說，如果我不想告訴別人的話，他不說，沒人知道。
我沒回話，呆住了。
因爲……這代表，我的一切都廢了，都白乾了？？？
也不知道後面的路我是怎麼一路坐到家的。
我只是不斷的察覺，我的走路再也沒有之前的有力量，沉重的身體再次回來。
當然……天眼我也試了試，也沒有那種眉心一熱的感覺。
我真廢了。
玄沉墨應該是看出來了我需要時間接受，把我送到家後，就離開。
而唯一唯一讓我從身體轉移注意力的事，到家後，我看到了——
姥姥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