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不說鬼常樂。
但——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樣，恐怕瞞不過我吧。”
我等了一會，纔在他們稍微消停的時候看向一直雙手插兜的玄沉墨。
只是不用他來說，我自己說下去——
“他，確確實實，和陳楠他們一夥了，對嗎？”
玄沉墨佈置了很多，唯獨，專門給我發消息了鬼常樂，可見這件事是真的，他預先提示我，大概也是爲了現在這一幕。
周圍安靜下來後，玄沉墨揮了揮手，就都飄出去。
胡盛世和黃鮮鮮開始想留下，但後面也只是嘆口氣出去。
只是他們走了以後，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好半天聽到玄沉墨主動說——
“喝酒麼。”
我本能拒絕，但他接着說，接下來的日子，我恐怕又有的受罪，因爲，陳楠不針對我，可是對付陳楠的那波勢力，只怕會扭頭來針對我。
我就不得不從鬼常樂的事中抽拔出來，問他，“是害了白雲觀的那波？”
玄沉墨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只是轉身從樓臺上下去，我跟着他，看他自己找到酒袋，喝了幾口，才說現在我媽的事解決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江螢，真正的戰，纔剛開始。你我都要做好準備。”
他說的時候，有些清冽的酒氣，眼神忽然泛起凌厲。
我少見他這樣，但——
“我會盡我所能，全力支持你的任何決策。”
我說完後，玄沉墨喝酒的動作就一頓，忽然靠近，而從下毒事後，清醒情況下的我，大多數都是要躲的…
這次也不例外。
他在我退後就停了，又喝了一口酒才轉身說，“你也可以選擇不接受，畢竟，你的不確定性，會是計謀中最讓人相信的點。”
我被他說愣了下，其實……說不扎心是不可能的，那麼多事，這麼半年下來，都被矇在鼓裏，可——
“生氣歸生氣，就像是你說的，我們的關係是天山瑤池共華髮的關係，不管怎樣，我……總是很高興再見到你。玄沉墨，計謀可以有，但是，我仍會盡我所能的，不讓你傷害自己，還有，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我一口氣說到結束，就看玄沉墨拿着酒，雙手靠在欄杆，始終一動不動。
所以我主動走過去，結果，怎麼也沒想到他說：“只是我覺得，下面，我可能沒法那麼睿智。因爲，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我想給她最好的結果，所以……”
玄沉墨說的時候，看着九顧樓的入口。
而我忽然就愣住。
滿腔的話都卡住。
直到接着聽他說——
“如果這一切結束了，記得教教我，怎麼追女孩子，暫時，還是算了。”
玄沉墨說完，轉身就走，但我愣在原地半天才扶着樓梯扶手，不是覺得他不能喜歡別人但是——
“我們婚約……”
“那只是個意外。”
玄沉墨不等我說完就給了答案，接着問我臉色怎麼這麼差。
我立刻低頭，所有的歡喜都一剎那消失。
“你……你需要我幫你想嗎？你計謀那麼深。”
我不知道是怎麼組織的語言說的這句，但聽到玄沉墨輕笑：“可是，這個女孩對我來說，特別重要，而且，我聽說，表白這種事，如果搞不好，是會連朋友都做不成的，我不想那樣。”
他說的有道理，但是……爲什麼非要在這個時候說呢？
我心裏很不舒服，也是這樣的不舒服，讓我某一天竄出來的念頭，更加的放大，準確無誤的出現在我的腦海裏——
我好像遇到了傳說中的……戀愛了。
哦，不。
是單戀，暗戀。
“不過，這跟你沒關係，你要好好修行，去道場吧，藏經閣和兵器庫都好好看看。”
玄沉墨說完以後就轉身要走，往常他走了，我是不會問他去哪，可這次——
“等一下！”
他停下，沒回頭，手似乎有點點發抖，但又好像只是我的眼淚模糊，我擦了眼淚後，他仍舊沒回頭，但是雙手插兜，酒袋隨手放在了窗戶邊。
“怎麼了？”
他半天說時，我才深吸一口氣，壓下去所有的情緒說：“我……會幫你想想怎麼追女孩子的，雖然其實……我也沒什麼經驗。”
可玄沉墨突然側頭，對我說：“怎麼沒有，不是收到過很多表白了？”
側臉挑眉的他看起來酷帥異常，只是，我不能多看了，低頭弱弱說我只有拒絕的經驗後，過了會兒擡頭，看他還在。
不知道怎麼，那一刻鼻子裏好酸，好難受。
可再次深呼吸，捏緊了拳頭，笑說：“其實我是不是該恭喜你啊，他們都說你冷冰冰的，真不知道被你喜歡的女孩子……有多幸運，不過！我今天心情好！我來幫你想想吧！不過，你要先告訴我，那女孩是……什麼樣的？最近才認識嗎？還是——”
話越說越後面，心跳得越快，最後險些說不下去的時候聽到他說，“現在還不急，你可以慢慢想，有想法了就告訴我，沒想法的時候就去修行，就當是……一種娛樂。”
玄沉墨說完，轉身沒有走牆，而是走入了那扇關上的窗，順帶還——
拿走了他的酒袋。
如果不是九顧樓，我有瞬間會有種錯覺，玄沉墨就好像沒有來過。
只是……空蕩蕩的九顧樓，留着我一個，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唉。
早說了，江螢啊，你就不適合動感情這條線。
大仇未報。
什麼都沒有頭緒。
你拿什麼喜歡？
一個勁兒的給自己心裏疏導，可半天還是蹲下來，抱着腦袋蹲在他消失的窗下牆角，幾次告訴自己不要這樣，要振作起來，可是——
就一會兒/
一小會兒就好。
我會把這些壓下去，然後往前走…做我該做的事…
事實也真就是一小會兒，我就接到了我媽的電話，她告訴我她醒來了，一切都好，讓我踏踏實實的修行，不要惦記她，也不要因爲她耽誤時間，她也和我爸留在胡家了，今後努力修行喫齋，佛道雙修的爲姥姥，爲我，爲衆生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