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認識到現在,他昏迷的時候其實挺多,可從沒有哪一次,我是這麼慌張過。
因爲毫無徵兆!
所以,哪怕鬼常樂一直說——
“小螢崽啊,你對玄武的力量一無所知……”各種誇讚他。
可看着臉色蒼白的玄沉墨,我就覺得鬼常樂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
雖然我也承認他強,可無論是轉世還是玄水丹又或者……反正,他不能這樣消耗自己。
鬼常樂卻着急,說我怎麼就不聽呢?讓我去練錘子,我就死活沒動,死軸了,就寸步不離守在牀邊。
最後他無奈走了。
還好鳳宴戎和黃鮮鮮是懂我的。
只有胡盛世也着急,說他的事兒可怎麼辦!!
我至今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但看玄沉墨都這樣子了,忍不住說了他幾句,人都暈了,你還只惦記着他的事兒?
又說,這樣看,肯定門主大會去不了的。
讓他找別人吧!!
胡盛世就被我說愣了,我也覺得我說的過分了,可說都說了,覆水難收,只能說,我不能再失去任何同伴。
沒想他居然說——
“那如果躺在這裏的不是他,是我呢?你也這麼說嗎?”
我被說的一愣,就被他抓住手腕,手虎口處,紅色的狐狸尾巴還刺眼。
他再問我一遍,“說啊,是不是我躺在這裏,你也會守着我呢?他就可以去了?”
我一把撤回手讓他別再胡來,再來一次,我沒有虎尾巴給他。
不想他眼睛卻紅了,說那件事非做不可,還說對他來說,比他的命還重要,說完就氣呼呼走了,到門口又留了一句:“你是我的命,可她是給我命的。我會讓玄老醒過來!”
我不知他還要做什麼瘋事兒,趕緊告訴了鬼常樂,誰知鬼常樂被我喊來了聽完卻是一副看熱鬧的心態,看了看牀上的玄沉墨,又笑了笑說,“就讓他去瘋唄,怕什麼?你不也想讓玄沉墨醒,胡家寶貝多,能給玄沉墨好處的地方也多……要我說啊,暈得好!”
我聽的就是氣,舉手說萬一在來一次斷尾怎麼辦?誰知道他竟說,“斷尾你也別覺得多大情分他們胡家聰明得很,必然是算準了你會帶虎尾交換,你這可是給了他出入山海關和修九尾的權利與能力,要說起來,他就是斷尾來救,也沒什麼。大不了——以後想辦法,給他再弄一條。”
我聽着鬼常樂的話就知道,這個電話打錯了,該給鳳宴戎打的。
可鳳宴戎這時候已經打來電話,說胡盛世在家裏鬧着割尾巴,問我跟我有沒有關係……說這世界上能讓他這麼做的就我一個。
我就頭疼讓他去阻止,可鬼常樂居然拿過來手機,直接對鳳宴戎說,讓他拿來~還有那個胡家的寶珠,一起!
我就趕緊抓過電話,可已經讓鬼常樂掛斷了。
氣得我頭一回一頭撞在了鬼常樂的胸口,給他頂愣了下,說——
“這……是什麼?新招式?頂你個肺?頭槌?”
“我!你!”
“怎麼啊,你氣什麼,不是你想讓玄沉墨醒?現在方法在這裏,你又不願意了?”
鬼常樂說的我就眼眶發脹,說非要這樣嗎?非要傷害才能嗎?那非要的話——
“傷害我不行嗎?”
說到這,我就忍不住跪坐下來,真的不想要這樣…但,鬼常樂接着說的話,就讓我眼淚停住了。
鬼常樂說,玄沉墨最近確實不太好,他之前是爲了讓我放心才誇誇其口,其實玄沉墨從遇到我開始就不妙,不過——
“你也是知道的,他對玄女那是老事業粉,所以,只要爲了能夠讓玄女早點開竅,他也是真的什麼都做。”
事業粉什麼的,我也記得。
記得那天「我」喊了一句玄君,他眼底一剎那的花火。
沒想鬼常樂忽然問,怕不怕玄女奪舍?
我一愣,接着,想到那天彷彿被關在盒子裏的感覺,那感覺其實跟之前被奪舍一樣,不過,我還是搖頭說不怕。
“她不是壞的,我能感覺的,她很厲害,一出來邪祟就沒了。”
這樣說完後,我就看鬼常樂少有一臉認真,觀摩着我,說我腦子到底怎麼被老玄調教的。
我回頭看玄沉墨,說我其實一直記得的,記得他當時說的每一個字。
他說,誰都可以平凡,我不可以。
他說,他一直在等。
他說,我是帶給人世間的什麼。
當時沒說完,但現在,應該是師父劇透的那樣,我是可以帶來福澤,也可以帶來災禍的。
而我想要說的是——
我希望他得償所願。
所以如果玄女到我身上是好的,我只要看着他好就安心了。
沒說完,腦袋就讓鬼常樂彈了個腦瓜崩,疼的我哎呦一聲捂着腦袋,然後被鬼常樂罵了一句蠢妮子。
鬼常樂罵的盯着我的臉,說,放心吧,不會讓我被奪舍,而且——
“你現在是他親手養的花,他會發現的,追隨一隻鳥,跟養一朵花,是不一樣的。”
說完鬼常樂就朝着裏面看,我正要也回頭,就忽然被他捏住臉,眯着眼衝我壞笑——
“問你啊,小崽,你有沒想過,跟他……朝着男女情愛方面想?”
“儘管告訴我,我是支持的!”
他說的時候,我呼吸都凝住,不知道該怎麼說,說我也不知道?
還是說家仇未報?不敢想這些?
房間裏忽然傳來什麼摔下的巨大聲音,我刷的睜大眼,直接推開鬼常樂回頭就看玄沉墨居然醒了!
剛纔的動靜,就是他醒了,下牀,但——
摔在牀邊!
那很弱的樣子,沒有力量的樣子,看着就好像又要暈,我趕緊衝進去抱住他,拖着腦袋,問他摔哪兒了。
後面就傳來鬼常樂陰陽怪氣的聲音——
“哎喲喲,腦袋掉了還能接上,摔一下怎麼需要噓寒問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