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慌張的還在後面，他直接掰我後腦，親吻的時候，我沒聽到唏噓，但是我睜大了眼，看到他眼神裏的深邃是我從未見過……
恍惚好像還感覺他的手在我後背畫符咒一樣還是怎麼，最後嘴裏有什麼東西滑去喉嚨裏，隨後，他忽然像是體力不支，直接倒下！
那瞬間，我隱約聽到鬼常樂喊了一聲：“老玄……”然後他被鳳宴戎抓住，而我那時只當是他又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兒，受傷了，但是我心裏告訴自己，不要緊的，他一會兒就恢復了。
只是，扶着他我也沒亂動，因爲心很亂。
尤其是朱雀剛很清楚的說什麼他對我動情一類的話，我是不希望這個時候橫生枝節的，我們就算有情也沒用——
因爲沒有結果，所以沒有必要。
只是——
玄沉墨一直靠着我沒起來。
我有些慌了，但看鬼常樂別開臉沒有動靜又安定下來，說，“起來了……好多人看着……”
佛塔的結界裏，除了我和鳳宴戎他們，更還有二十多個孩子…
可玄沉墨還是沒動，我只能深吸一口氣，推開他，結果他就給我推倒了，我趕緊抱住他放下來，才發現他好像睡着了…
我不明白，但鬼常樂和鳳宴戎只是旁觀，沒有過來的意思，我問朱雀，朱雀也不理我，不過我醫術還湊合，摸了摸他沒大事兒，想了下他體質特殊也就沒管，直接問接下來我們怎麼進行下一步。
山河社稷圖是有時效性的，到了時間還得歸還，我們必須儘快找到陳楠，並且找到陳楠以後還需要解開陳楠身體裏的封印才能夠徹底打敗孔宣……
我一句句的分析，他們就圍過來也跟着分析，最後說完了就是——
用天罡步。
這個東西我熟。
但是找到陳楠以及滅孔宣這兩件事都不是以我的能力能辦得到的，就都要給朱雀了，也就是……
玄沉墨，你睡着了也好，畢竟這次……我們要分開了。
今後，就要你來承受永遠的離別之苦了。
最後看了一眼玄沉墨，我就直接踏出天罡步，可能是生命倒計時的緣故，我腦子裏忍不住出現了我第一次用天罡步的場景。
那個時候……就是爲了救玄沉墨的。
最後，用我有限的生命，用這套步伐離開玄沉墨。
好像也是不錯。
只是感覺奇怪的是，我發現大家好像都沒有什麼表情，好歹上天門的時候他們還有表現……不過，我也懶得想了。
踏步的時候，心法我已經不用念出來了，直接心裏默唸，同時嘴上說的是——
“再見了大家，等我消失後，大家的生活就都是美好了，再也不用因爲我焦慮了。這個死，很值得……”
說完，我的手已經全部推開，天罡步出來的時候，我看着玄沉墨，終於明白什麼叫，心定。
心定就是——
我甘願放下一切。
以我命換世間太平……
然而就在我他出去的時候，我忽然看到玄沉墨醒了，並且任憑我怎麼想，也沒想到他醒來看到我竟是喊得——
“小師妹！真是你嗎？！”
那瞬間，我愣住了。
可是天罡步一出，無法停下了。
但我嘴巴還能說話，我問：“怎麼不是玄沉墨，你是陳玄？師兄？？？”
我驚訝說時候，已經踏着步伐準備離開！
而陳玄揉着腦袋說，“師妹，你說什麼，我當然是你師兄，但這是哪兒啊？我做了好長一個夢裏，夢裏……我死掉了，四叔也……大家過得都很不好，姥姥也……”
他一句句說時，我整個人都是慌的，因爲我眼看到鬼常樂和鳳宴戎都別開臉。
他們顯然也是知道的。
恍然間，我好想知道她們剛纔爲什麼沒有表情。
他們肯定早就知道玄沉墨被調換成了陳玄。
但是，但是——
眼看到陳玄爬起來，然後又被鳳宴戎和鬼常樂給拉下來。
我腳步則繼續往外走……
“不，停下來，停下來！”
“玄沉墨呢？玄沉墨呢！！！你們告訴我！”
我大喊那瞬間，有什麼東西在我腦子裏划過去，但是抓不住也來不及抓。
只有一句話了——
“玄沉墨在哪？玄沉墨在哪！！！！”
身體不受控制了，我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在大喊大叫上，然而聲嘶力竭他們也沒有一個人理我！！！
只有朱雀在我心裏說：“江螢，別忘了你心中的大道，陳楠就在附近，龍門天罡果然名不虛傳！你集中注意力，我們不能最後輕敵……”
很想回頭，可是回不了了。
只能用餘光，看到鬼常樂和鳳宴戎他們把陳玄攔住的樣子……
陳玄還想過來呢，問我怎麼走了，還問“什麼玄沉墨？”而我腳步微微轉動的時候，又能看到他們，看到陳玄那身一模一樣的衣服還有裝扮，明明就是玄沉墨的裝扮。
明明沒有變，又——
哪都變了。
“就是陳墨！你見過的啊！”
我繼續大喊說時，陳玄就撓頭說不知道，然後讓我彆着急，又去推鳳宴戎還有鬼常樂，問他們攔住他幹什麼……
問現在在做什麼。
做什麼……
我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一步步遠離想要喊話，可是剛出結界就是風沙四起。
我大喊着，“你們是不是瞞着我什麼，玄沉墨做了什麼交易！爲什麼陳玄……”可還沒說完，聽到朱雀說，“結界外的聲音，他們是聽不到的，別做無用功了，打起精神要對付陳楠了……”
她說的我當然知道，可是——
“玄沉墨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人呢！！”
我也詢問朱雀，可是朱雀自說自話，根本不回答我的問題說對付陳楠如果我不行，就把身體給她，等拿到七宿，還要煉化，我要難受一邊兒難受去。
她說的冷冰無情，而我腳步一點點旋轉，不知不覺已經又朝着城樓那邊走。
可能是我心裏慌張的厲害。
我想要安定，但是控制不住。
明明因爲和幻境孔宣對話而心生寧靜，可是此刻我又亂了，眼淚也一顆顆掉下來時，終於聽到朱雀給了我一句準話——
“玄君他沒死，朱雀是神，他也是，你別想了……不然，對我很不方便。”
她這麼一說，我就終於找回一絲絲的沉穩，說她如果早點說的話，我會好一點！但是她嘆了口氣，說她也沒想過我滿腦子都是玄沉墨出事。
“你還是沒有過情關，還以爲你超脫凡俗。”
她這句話說的時候我腦子其實還停留在玄沉墨沒死，是神的那句話上，是這樣沒錯，可我還是緊張，並且我沒覺得有問題：“我從沒說過我要超脫什麼，我只說過我可以爲了天下赴死，什麼都可以，但是——我至少得知道你們都好好的，死的才安心，不是嗎？”
這樣說的時候，我其實又找到一點點的理智，那就是玄沉墨死的話，雀靈應該會大漲，我之前有經歷過這樣的感覺，目前還沒感覺到…但是我心裏還是不舒服，是那種一下下的緊張。
主要是陳玄的出現，讓我覺得很不安。
山頂一點點接近的時候，我到底沒忍住問朱雀陳玄是怎麼來的？怎麼還用玄沉墨的身體，朱雀這次倒不跟我廢話，直接說陳玄也是他的一個相，神分出幾個肉身法相，並不稀奇。
我想許多佛經道文裏也的確寫過，鬆了口氣，只是，仍舊心裏不安。
可能還就是之前那樣，我得親眼看到纔行。
但我還能親眼看到嗎？我要死了…
心想着，卻再次驚訝，來自朱雀說——
“你不會死了。”
“不僅你不會……並且，你看那邊，是誰來了。”
朱雀說的一句一句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的，說的堅定又決絕。
接着我就在天罡步的帶動下擡起頭來，徹底驚了。
“師……師父！？”
看着從城牆的另一邊走來的亮閃閃的光頭，我幾乎以爲是我看花了眼。
也是因爲阿聰來了，我更覺得慌張，繼續踏步過去的時候，阿聰已經到我面前，但我因爲天罡的緣故，無法停下，直接——
穿過了他的身體！
我撲空的時候，他又「走」到我旁邊來，說他現在只是個魂體，還好玄沉墨幫忙，要不就還真換不回他從教派出來。
接着，他就看着我說事情他都清楚了——
“徒弟啊，雖然作爲師父我很害怕你會一去不回，可是，這一戰是必須的決戰了，我來就是給你一定心丸，你的父母，你姥姥……都在，是他們讓我過來跟你說，他們都等你回去……”
聽到這些，我是起初是愣住的，親人們……都回來了？
可是隨後，我反而凌亂的心到了一個頂峯，所有念頭居然全部消失了。
只剩下心跳的聲音，在腦海裏，重重地跟我的腳步一樣，一下又一下，咚咚咚！！
好像隨時要跳出來。
腳下一步又一步繼續走的時候，我遠遠看到城牆上奔跑的陳楠時，纔回過神問阿聰——
“師父，我求你告訴我，玄沉墨！他到底……做了什麼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