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山莊的補給成功送達,將補給綁在馬背上,又吩咐前來送補給的莊中護衛,護送戰馬返回代縣軍營。
當一切事宜都準備妥當後,劉瑾才領着騎兵,向着上谷郡的沮陽城方向行軍。
沮陽城,位於上谷郡中部,在桑乾城正東五百里處。
此時已經是中午時分,就算騎兵一路急行,當天也不可能抵達沮陽城。
在夜晚降臨的時候,劉瑾等人已經進入了上谷郡境內,並且抵達了上谷郡與桑乾城相連的潘縣。
劉瑾並沒有帶領騎兵入城,只是派人在潘縣的城前,簡單的詢問了一番。
在得知潘縣附近,並沒有鮮卑騎兵的蹤跡後,劉瑾便在潘縣附近找了一處地勢平坦之地,安營紮寨。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東方的天際剛剛出現了一抹魚肚白。
劉瑾便領着騎兵,奔行在前往沮陽城的路上了。
潘縣,距離沮陽城還有三百多裏,若是騎兵一路急行,一個時辰便能奔出百里,中午時分,便能抵達沮陽城。
戰馬,每天最多能奔跑五百里,一旦超過五百里,那就會對戰馬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而且,每每奔行百里,都要休息一段時間,纔可以繼續上路。
日行五百里,對戰馬的耐力等要求,也是很高的。
而劉瑾從烏桓購買的戰馬,完全可以達到這個要求。
這一路行來,劉瑾並沒有發現路邊的村落,有被劫掠的痕跡,直到騎兵行至涿鹿縣的時候。
涿鹿縣城,並沒有被攻破,但是附近的村落,卻是一片狼藉。
劉瑾路過了一個村落,只見村中的老人和青壯,皆倒在血泊之中,其中,還有懷抱之中的嬰孩。
村中青壯和老人們,他們雖然已經死去,可是他們卻依舊睜着眼睛,眼中滿是不甘和絕望。
其中,有一名三十左右的村民,他趴在村口那冰冷的地面上,身後拖着一道長長的血跡。
他的手,正努力的伸向村前方的道路上,好似要抓住什麼東西似的,他早已經失去神采的眸子,卻依舊溼潤。
而在這些屍體中,卻唯獨不見女子的屍身。想必村中的女子,都被鮮卑騎兵擄走了吧。
“天殺的鮮卑!!”
看着眼前的慘狀,急性子的胡車兒,當即發出一聲暴吼。
而顏良幾人,臉上雖然平靜,不過他們眼中那抹憤怒,是如何都隱藏不了的。
就在這時,高順突然翻身下馬,只見他走到一處馬糞之前,仔細的看了一眼後,隨即轉過頭來,對着劉瑾說道。
“將軍!馬糞還是新鮮的,說明這支鮮卑騎兵剛離開不久!最起碼,不會超過半個時辰!”
劉瑾聞言,點了點頭,隨即伸手指着地面上村民的屍體。
對着身後正努力的壓制着自己憤怒情緒的騎兵們大聲喝問道。
“這些死去的村民,他們同我們一樣,都是漢人!我們的血液之中,流淌的是一樣的鮮血!如今,他們被異族如此殘忍殺害,你們,能咽得下這口氣?!”
“吼……”
一陣如野獸一般的怒吼聲,從騎兵的口中傳出。
看着百姓們的慘狀,他們的心,已經疼痛的沒有了知覺。
“撕碎他們!!”
“撕碎他們!!”
他們以前,同地面上的屍體一樣,都是普通百姓。
如今他們成爲了人人敬仰的騎兵,他們覺得自己的身上,多了一種責任,那就是守衛邊疆,保護漢民。
可如今,他們看着村民們一個個慘死,這種感覺,就像一把尖刀一般,直直的插進他們的心臟。
這讓他們痛到抽搐的同時,一種愧疚的情緒,也揮之不去。
而看着一個個紅着眼睛,用盡全力嘶吼的騎兵們,劉瑾點了點頭,隨即大喝道。
“全軍聽令,追擊鮮卑!等追上那羣畜牲之後,就按照你們所說的……”
說到此處,劉瑾眼睛微微眯起,隨即猛地睜開,緊接着語氣冰冷,一字一頓的怒吼道。
“就按照你們說的!撕-碎-他-們!!”
“吼!!”
一聲整齊的怒吼,迴盪在這充滿血腥味的山村中。
這一聲充滿無盡憤怒,充滿了無盡殺意的怒吼過後,那原本陰沉沉的天空,竟然雲消日現。
彷彿這個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的村落。
那死去的村民,他們心中的怨氣,被這一聲整齊的怒吼,給驅散了一般。
“轟隆隆……”
戰馬奔騰,在劉瑾等人的帶領下,騎兵繼續向着東南方向奔襲。
他們帶着死去村民的怨恨,又帶着他們的期望,去尋找那釀成慘劇的始作俑者復仇。
……
中午時分,沮陽城南五十里處的一個無名的山腳下,只見一個簡陋的營地,坐落在此。
這個營地,正是鮮卑騎兵所搭建的臨時營地。
他們一大早,便開始劫掠村莊,到如今,已經有七八個村落,被他們洗劫一空了。
雖然錢糧並沒有搜刮出多少,不過,劫掠的漢人女子可是不少。
如今時至午時,他們準備臨時休息一番,再喫一些飯食。
畢竟起的那麼早,他們到如今,還沒喫上一口熱乎飯食呢。
而營地的右側,還有數百名女子,被綁着雙手,跪坐在堅硬的地面上。
而她們周圍,還有數十名手持武器,身着獸皮的壯碩漢子,在看守着這些女子。
只見這些女子,皆身着粗布麻衣,面容憔悴,臉上有兩道已經乾涸的淚痕,頭髮亂糟糟的。
這些女子,正是潘縣附近村落中的漢人女子,她們的村落,在早上的時候,就被鮮卑人洗劫一空。
她們家中的老人和孩子,還有她們的男人,也慘死在鮮卑人的屠刀之下。
而她們自己,卻沒有被鮮卑人殺死,不過,她們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不一定會比死亡要好到哪去。
就在這時,一名鮮卑騎兵,正打着哈欠,緩緩走出了帳篷。
只見他面帶冷笑的,來到了被繩索捆綁的數百名女子的身前。
隨即,解開了腰間的繩子,並且對準了那些女子的頭部。
片刻後,一股渾濁泛黃的水流,從他的腰間涌出,澆到了那些女子的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