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袁府的議事大廳之內,袁逢和袁隗二人,正坐在議事大廳的首位之上。
除了他們二人之外,議事大廳之內,還端坐着二十幾名年齡不一,身着官袍之人。
這些人,皆是以袁家爲首的朝中大臣,此時,他們已經商議了半個時辰。
會議,已經接近了尾聲,意見也達成了一致。
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商議了何事,不過,看他們那一個個冷笑,外加幸災樂禍的臉就知道。
他們商議的事情,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待他們各自返回府中之後,一封封信箋,便從他們各自的府中,送離了洛陽。
看着信使離開的方向,赫然是冀州方向。
……
幽州代郡,馬城之北,有一行兩萬多人,行走在馬城通往寧縣的官路上。
只見這兩萬多人之中,大部分,都是衣着樸素,肩扛農具,背後揹着包裹的百姓。
在百姓們的後方,還跟着上千輛馬車和牛車。
只不過,這些馬車和牛車,大部分都是空的,只有少部分馬車之上,裝着一石石糧食。
只見這些百姓們,臉上都洋溢着興奮的笑容。
目光還時不時的,看向護衛在道路兩側的黑甲騎兵。
這一行人,正是從代縣招募北上收割糧食的隊伍。
而護衛在他們兩側的騎兵,皆身着黑甲,頭戴兜鍪,手持長槍,面容不怒自威。
只不過,他們身上的黑甲,同百姓們心中那戰無不勝的黑甲騎兵,看上去有些不同。
可不同在哪裏,百姓們又說不上來,還有,他們心目中的英雄,也沒有出現在護衛他們的隊伍中。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如今,那位英雄可是天子親封的北騎校尉!
怎麼可能親自領兵護送百姓呢?有他麾下的這些黑甲騎兵在,他們就不會懼怕任何異族。
此刻,他們距離寧縣,還有數十里路,今日天黑之前,就能抵達寧縣。
而寧縣距離那北方良田,還有兩百里路程,估計再有兩到三天,就能抵達。
而如此之多的百姓,加上如此大張旗鼓的行軍,又絲毫不加掩飾,自然瞞不過草原派出來的探子。
在這羣百姓抵達寧縣之時,漢人北上收割糧食的消息,也被送到了草原各個部落。
而後的幾天,草原之上,可謂是風起雲涌,鮮卑的兩大部落的大軍,也動了起來。
同時,烏桓大軍也已經集結完畢,整整六萬大軍,全部擋在了良田之北。
而領兵之人,正是烏桓的大首領丘力居,甚至,就連另外一部烏桓首領的身影,也出現在其中。
難樓,是遼東烏桓的首領,他的部落,佔據了大半個遼東郡。
領地面積不比丘力居小,不過部落的實力,卻比不上丘力居。
此次,難樓領一萬遼東烏桓的勇士,前來支援丘力居,一同對抗兩部鮮卑。
兩部烏桓,雖然同源,卻各自爲政,平時雖然有小的摩擦,卻沒有爆發過大規模戰爭。
有時,甚至會聯合在一起,一同對抗外敵。
因爲遼西烏桓的敵人,是遼西鮮卑和東部鮮卑。
而遼東烏桓,也不是沒有敵人,那高句麗國,正在遼東烏桓的頭頂。
此次,遼東烏桓首領難樓,受丘力居之邀,前來大漢邊境支援,難樓並沒有絲毫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畢竟,無論在哪個部落,糧食都是最重要的。
而那大漢邊境的千里良田,他難樓也是眼饞了許久了。
正巧接到丘力居的邀請,他難樓焉能拒絕?怕是高興還來不及呢。
此刻,他們已經列陣在了良田北方,嚴陣以待了。
而西部鮮卑的大軍,也離開了部落,至於中部鮮卑的大軍。
他們早已經越過了狼居胥山,如今已經駐紮在了良田之北五百里處。
加上遼西鮮卑,鮮卑大軍,整整八萬衆,如一股滔天洪水,向着大漢邊境處,洶涌壓來。
這還不算東部鮮卑,此時的東部鮮卑,雖然還沒有音訊,不過,所有人都知道。
面對如此之大的誘惑,東部鮮卑,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就在烏桓部落的兵馬,在良田之北駐紮完畢之後,那一直沒有動作的漢軍,也終於有了動作。
大漢護烏桓校尉夏育,領騎兵五千,步兵一萬,同烏桓騎兵匯合。
原本相互敵視,甚至不止一次爆發大戰的兩族,這一次竟然破天荒的聯合在一起,只爲守護身後的千里良田!
此刻,整個東北部的草原,那肅殺之氣,幾乎凝成了實質!
周邊數個國家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草原之上。
此時,雙方的兵力,已經達到了十五萬衆!
而且,這個數字,一點都不虛,是實打實的十五萬!
多少年了,草原都沒有爆發如此之大的戰爭!
上一次爆發如此之大的大戰,還是漢武帝北征匈奴的時期。
可以說,這場戰爭的結果,會徹底改變草原局勢,也牽動了無數人的心。
而就在草原之上的氣氛,如此緊張之時。
一行兩千左右的騎兵,避過了所有人的耳目,趁着黑夜,分批次的,悄悄的行出代縣,向着高柳的方向前行。
……
良田之北五十里處,漢軍與烏桓聯軍的營地大帳之內。
只見夏育正一臉苦笑的,看着身着黑甲,面帶微笑的代郡郡尉馮元。
“如此大戰,劉校尉竟然沒有親自前來,而是將你馮元給派出來了,這是鬧哪樣?”
說到此處,夏育將目光看向馮元身着的黑甲,臉上有些無奈的說道。
“而且,你穿的這身黑甲,無論怎麼看,都不是出自劉校尉之手,你能告訴本將,劉校尉究竟打的什麼算盤?!”
馮元聞言,也是苦笑的搖了搖頭,隨即指着身上的盔甲說道。
“將軍有所不知,這盔甲,原本就是末將的鎧甲,而軍中士卒身上的鎧甲,也是我大漢統一的軍甲,只不過,被劉將軍借走了,待歸還之時,就已經變成這樣了,至於劉將軍打的什麼算盤……”
說到此處,馮元臉上的笑容,更加苦澀。
“至於劉將軍打的什麼算盤,末將也是不知啊!這次護送百姓的士兵,都是步兵,經過幾天的訓練,才能騎馬奔行,至於馬上作戰,還差的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