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舅媽來找你什麼事啊?”

    這日,惜月帶着妹妹下學回來,剛巧就遇上姜彪的妻子——姜舅媽恰恰巧從姜婉眉那兒急匆匆的離開。

    姜婉眉正坐在桌邊發愁呢,桌子上賬本紙張鋪了一堆。

    姜舅媽這次來,就是偷偷給她透消息,那扶桑人打到最北,差不多佔領了這邊,東平城已經撐不了多久了,蔣司令也給手下的副官透露出來,打算往南去。

    這兵荒馬亂的,要想從北往南遷,全家行動是不可能的,蔣司令透露出來的意思確實也是不打算帶走所有的妻妾兒女的。

    姜婉眉有信心蔣司令會帶着她走,姜舅媽也不是擔心姜婉眉不會被帶走,她是來交代姜婉眉趕快把手裏的鋪子什麼的轉手出去,折成現錢捏在手裏,才方便帶走。

    還有就是,提前打理好行裝,恐怕蔣司令走時會很匆忙,早點打理好,方便離開。

    姜婉眉現在不愁別的,愁的是手裏的鋪子不少,短時間內脫手很是不容易,而且蔣司令到底打算哪天走,她也不確定,她不知道能不能準備全備。

    聽見女兒叫自己,姜婉眉才從自己的思索之中回過神來:

    “下學回來了啊。”

    姜婉眉揚起了笑臉,看着兩個十來歲、亭亭玉立的女兒,被鋪子脫手艱難煩擾的心裏瞬間舒坦了。

    “嗯,”惜月和慕月一起點點頭,然後坐到了桌子邊上。

    惜月提起放在一邊的茶壺給慕月倒了一杯茶,看着一桌子亂七八糟的東西,問:“媽,今兒不年不節的,舅媽怎麼來了?”

    姜舅媽向來是年節纔會來小南苑送些節禮的,平時沒有什麼急事,是很少來的。

    自己的女兒自己瞭解,尤其是惜月,聰明伶俐,有時候都能幫她出主意,姜婉眉也沒打算瞞着她,想了個藉口將天真爛漫的小女兒支出去,纔將姜舅媽的來意全說了。

    其實惜月也猜到了,因爲這段時間在空間裏學習的時候,小五提醒過她了。

    “賣鋪子其實好說,不過,媽你想好去了南邊怎麼過活嗎?”

    姜婉眉手上的鋪子位置都很好,惜月並不擔心她賣不掉,她現在想的是勸姜婉眉提前在上海那邊置辦產業,可是現在蔣司令那邊還沒有確定下來到底去哪兒,她也不能直說在上海置辦產業。

    其實姜婉眉是南方人,對那邊一帶也多有了解。

    她在姜舅媽說了蔣司令有往南搬的打算,就在心底裏盤算了一下有哪些地方適合搬過去。最後,她在結合了蔣司令的性格後,鎖定了天津衛和上海,但蔣司令有一個脫離了他的部下現在在天津衛混的風生水起的,以蔣司令好面子的程度,絕對不願意去那兒。

    所以,只剩一個上海了。

    不過,這還都是猜測。

    至於惜月提的“到南方之後要怎麼過活”,蔣司令是個上位者,這麼多年了,家產也不少,如果在搬過去之前能置辦下產業最好,如果不行,那就手裏多捏些錢,過去之後再說。

    “有你舅舅在呢,有消息你舅媽回來給透消息,要是能提前置辦下產業最好,如果不能,等到了再說。”姜婉眉說到:“不過,我覺得你最需要考慮的是,問一下哥哥和妹妹,你們有什麼東西要帶走。”

    惜月點點頭,突然想起自己這些年在小南苑種的花花草草們。

    “媽,我的山茶、玫瑰、向日葵怎麼辦?”

    嗯,很是獨特的記掛。

    “你不是留種子了嗎?”

    嗯,不以爲意的回答。

    是的,自從惜月在空間學習了可以概括爲“植物養成大全”的課程,小南苑的地就被惜月承包了。

    最開始爛根的山茶花在精心養護下,開出了奶綠色的花朵,一年比一年開的好;後來找來種子種的玫瑰更是在後來開的燦爛後,直接承包了姜婉眉的胭脂原材料;而向日葵,單純的是惜月想磕瓜子。

    還有許許多多的、各種各樣的花花草草,充滿了整個小南苑,連蔣司令都時常說,惜月是有些養花養草的天賦在身上的。

    ******

    小南苑這邊有姜彪給遞消息,提前知道了蔣司令的打算,書香苑那邊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雖然說,在書裏陳文涓母女作爲女主和女主她媽,兩人是絕對的會被帶走,但是她們倆沒有姜彪這麼利索又能幹的人幫忙。

    要說她們不是有孫茂興孫副官,甚至孫副官的老婆孩子都在她們院子裏伺候嗎?

    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個原因,蔣司令根本就沒有和孫茂興支會這件事。

    因爲在蔣司令心裏,將老婆孩子送到司令府當下人的孫茂興只是一個很好用的奴才,指哪兒打哪兒很方便,讓往東絕對不往西,很是稱手。

    但這並不代表孫茂興是他最稱心的下屬,在蔣司令看來,姜彪纔算是個合格的下屬,雖然不唯命是從,但辦事能力出衆,有時候他犯糊塗了,還能攔一攔。

    最重要的是,孫茂興一開始就將自己一家定位成了下人,而姜彪和姜婉眉認了乾親,算是親戚。

    總之就是,在蔣司令的心裏,孫茂興辦大事是沒有能力的。

    所以,陳文涓她們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這會兒,陳文涓母女倆正打發了所有人,坐在屋裏說話呢。

    蔣思月大惜月幾個月,兩人上學也是同班同級,只不過與惜月的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不同,蔣思月能上東平女中,不是靠成績,而是靠她的音樂才藝加持。

    現在這個時代,雖然已經有了女子上學的地方,但是對女孩子的學習並沒有那麼的看重,所以成績不夠、家裏有錢的,若是有什麼出衆的才藝,成績差一點,也是足以進入學校學習的。

    “媽,爸爸都多久沒有來我們這兒了,”蔣思月的長相和陳文涓南轅北轍,容貌豔麗,眉眼間能看出來幾分蔣司令的意思,連火爆脾氣都像了七分,這會兒正氣鼓鼓的坐在桌前抱怨:“小南苑在司令府壓我們書香苑一頭,蔣惜月在學校也要壓我一頭!”

    “這,這是怎麼了?”陳文涓看着女兒滿臉不高興的樣子,有些唯唯諾諾的問到。

    陳文涓按照蔣憶月的培養方式培養蔣思月,本想培養出來一個一樣的,好讓蔣司令在寵愛她的之外,更有一份保證加持。

    可哪曾想到,一模一樣的,怎麼可能培養的出來,蔣思月和蔣憶月本來就是兩個人,生活成長的環境也根本不同,陳文涓精心養出來了一個和大女兒完全不同的女兒。

    驕傲可人沒有,俏麗潑辣倒是有一些;彈琴倒是談的不錯,可她不喜歡騎馬,也不做不到掛着一張溫柔可親的臉去別的院子劫人。

    這讓陳文涓很是失望,加之蔣司令來的也少了,她走了死衚衕,覺得是自己還不夠溫柔、善良,更加的斂着性子,更加的對外塑造樂善好施、對內打性格柔弱的樣子。

    時間一長,面具戴久了,也就形成了軟弱可欺、唯唯諾諾的習慣。

    而因爲陳文涓軟弱而變得如同爆竹一般的蔣思月最看不慣的就是陳文涓這樣子:“媽,你不要這個樣子唯唯諾諾的,你越是這樣,姜婉眉她們就越發的騎在我們頭上了!”

    “好,媽改,但是你到底是怎麼了?惜月在學校欺負你了?”陳文涓連連答應。

    蔣思月聽見陳文涓答應了,才稍微收了點脾氣:“學校舉辦聯歡晚會,惜月她明明知道我要去表演鋼琴獨奏,她還報名要表演小提琴獨奏,老師看了節目單之後,說鋼琴二班已經有了一個合奏,就把我的節目給取消了。她就是小南苑和我們院作對,她也要對付我!”

    這話要是讓惜月聽見了,估計要說:天地良心!我只是完成一個任務而已!

    陳文涓聽了,瞪大了眼睛:“什麼?她怎麼能這樣呢?你準備曲子都已經準備了好久了,她們應該能聽得見的。她報名小提琴,小提琴也沒聽她拉過啊!”

    陳文涓還是心疼這個僅存的女兒的,立馬拉着她就往外走:“走,媽帶你去要說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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